“多謝公主。”
誠懇的語氣搭配虛弱蒼白,病弱西子一般的容顏,讓聞人祺看愣了一瞬,倒也不是心動,只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里對於美好事物的欣賞,回過神後,她搖了搖頭, “不必感謝我,該是我向曲夫子道歉才是,昨夜傷了你們的刺客,便是我的隨身丫鬟小久,她年幼就流離失所,對於曲家有巨大的仇恨,所以昨晚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差點犯下大錯,我已經責罰她來保護曲公子的安全了,而曲夫子需要我做什麼,我也一定會做到的。”
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意外,清越的目光仍然淡然如水,曲淺魚看了一眼面上寫著“就是這樣”的曲游,淺淺蹙眉道: “你昨晚就知道了?”
“嗯,昨晚七公主聽聞我們遭遇刺殺,來了我房間探查,我察覺了公主並不是那個刺客,把事情坦然相告了。”
就在他們倆對視的時候,聞人祺走進了一些,陡然闖入曲淺魚的視線, “對了,還沒問過曲夫子呢,你昨夜說的有關小久兄長的事情,我可以再問問嗎?”
唇瓣被抿得更緊了一些,似乎是被觸碰到了難以言說的區域,曲淺魚眸光轉冷,道: “胡謅罷了,我都不認識小久姑娘,怎麼會知道她有一個兄長?”
“好吧,抱歉,因為我一直想幫小久找到她的兄長,如果有逾越的地方,我向曲夫子道歉,日後小久也一定不會對你們出手了,我這就回學堂了,再見。”
和聞人祺招了招手,房間內只剩下兩人後,曲游發現曲淺魚似乎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找了個凳子坐下來,問: “二姐,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立馬從思緒中抽身,本以為這人會問自己在想什麼,連理由都想好了,可是唇瓣微張之後發現曲游居然是問自己的身體情況,曲淺魚咽下那些妙語連珠,遲鈍了一瞬道: “還好,對了,還沒謝過你呢,曲游,謝謝。”
很是奇怪,明明是被叫了本名,但那遲緩而堅定的語氣聽上去居然有些令人心動的溫柔,曲游馬上就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右手很是刻意地摸了摸後脖頸, “我又沒做什麼,寒氣是七公主逼出去的。”
“那會兒我雖然昏迷著,但是聽得見,是你暖了我的身子,公主才能把寒氣逼出去,挺冷的吧?畢竟我那時候都是‘將死之人’了。”
開玩笑的話語仍然溫溫柔柔,輕輕淺淺,可是聽著卻讓曲游有些不舒服,或許是因為想到了原著里曲家所有人都人頭落地的劇情,她低下頭,神情一瞬間變得落寞起來, “二姐,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你。”
“怎麼了?”
深呼吸了幾下,可是勇氣還是構建不起來,曲游抬起頭,巨大的愧疚感讓她已經紅了眼眶, “二姐,昨晚我想讓小久教我武藝,她把了我的脈,看出來了我的女子身份。”
隨後就是一陣良久的沉默,視線中那雙丹鳳眼裡眸色深沉,不知思索了一些什麼事,但在曲淺魚笑起來後全然化為了灑脫, “無事,本來今日……罷了,不過既然公主已經得知了你的身份,可是提出了什麼要求?”
其實能猜到她打算說些什麼,無非就是什麼“本來今日就該沒命的”,又或許是想到了重來一次的生命,本該都沒有這一次機會,可是正因為曲淺魚表現得如此坦然,曲游才會更加愧疚自責。
明明囑託過自己要好好注意身份的,但是在曲淺魚提醒自己沒兩天後就暴露了女子之身,現下讓整個曲家都陷入了危機,還讓七公主得到了自己一個計時炸彈一般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