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句話像是在激自己一樣,因為曲游雖然關心曲淺魚,卻並不會擺到明面上來承認,一是因為她覺得關心曾經自己討厭的人這一點太奇怪了,二是,她性子著實有點傲嬌,不願意承認這些感情。
但是,這一刻,曲游卻皺緊了眉,很是坦蕩, “是的,我就是怕你淋出毛病來,所以你把傘拿好,別生病了。”
誒?
這會兒愣住了的卻是曲淺魚,左胸口撲通撲通的不知道為什麼吵得慌,她卻仍然沒有接過傘,打算開口說教前,她們身後傳來了看戲一般的聲音, “喲,在門口爭執什麼呢?”
熟悉的聲線是聞人祺的,曲游回頭看去,本想讓她幫忙著勸說一下讓曲淺魚撐著傘進去上課,卻發現……
著了女裝的聞人祺才顯露出真正的美貌來,明艷張揚的眉眼灼人也動人,像是兀自盛開著,會刺傷人的漂亮,既灼熱,又有旺盛的生命力,少女仰著頭看來,像是明白了她們在爭論什麼。
“是因為只有一把傘嗎?”
在察覺到自己又一次生出了來自藝術生本能的欣賞後,曲游趕緊奪回理智,找補又不自在地笑了笑,道: “對啊,二姐非要淋雨進去,她的身體如何能淋雨呢?”
目光在凝眉沉思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曲淺魚和似乎在尋求自己支持的曲游身上一一划過,聞人祺看了一眼自己正撐著的傘,問: “曲夫子不然與我撐一把傘進學堂去吧?這樣你們二人就都不用淋雨了。”
算是關心則亂,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麼淺顯簡單又周到的法子,曲游恍然大悟一般,感嘆著, “還是七公主聰明,那二姐就交給你了,我先去馬術場上騎射課了,再不去怕是要遲到了。”
轉身前,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和自聞人祺來了以後就很是沉默的曲淺魚告別,曲游揚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笑容,傻樂似的道: “二姐,那我就先去上課了,晚飯時候見。”
再怎麼說也以為自己至少會得到一個冷冷淡淡的“晚上見”,但曲淺魚居然只是擰著眉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有些複雜,但絕對沒有多少溫情,隨後就低聲“嗯”著轉身去了聞人祺的傘下,滿是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怎麼了?自己又哪裡惹她不高興了嗎?
思來想去應該只是因為自己與她爭論該誰打傘,但下午的課已經有些來不及了,都跑了幾步才趕上集合,曲游緩緩喘著氣,不再深思後,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撐了傘,剩下的人都站在隊伍里淋雨。
任夫子,也就是任酒,他皺著眉看了過來, “曲游,愣著做什麼?”
只好把油紙傘收起來放在了一邊,曲游站到隊伍里,任由雨滴落在額前,打得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