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什麼領地意識,但到底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的,更何況隨意一瞥後發現身旁居然是裴瀾疏,曲游那張不高興的臉就更臭了。
往另一邊挪了挪,卻被那人皺著眉看了一眼,曲游只好停下動作,甚至在想要不要出去淋雨算了,總好過在這狹窄又擁擠的地方坐牢。
不過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曲季打著傘跑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把看上去很是秀氣的油紙傘,撐開後道: “公子,您沒有淋到雨吧?”
照理來說,這會兒的曲季應該還在做灑掃工作,因為太學雖然允許攜帶書童,但也規定了書童白日在專門的學堂習字,傍晚便要負責指定位置的衛生,不能伺候在那些世家子弟身邊。
或許潛意識裡就希望前來送傘的是另一個人,曲游抿了抿唇,乾巴巴地問: “你怎麼來了?”
曲季頓了頓,把油紙傘遞了過去, “我看下雨了,又想起來少爺肯定不記得帶傘,就打算回院子裡拿傘給少爺送過來,結果路上正好遇見了回院子的二小姐,她把她的傘給了我,還吩咐我說不能說是她給的。”
那你就這樣說了?
很想這樣問,但盈滿心間的欣喜讓曲游直接笑了出來,明媚溫暖的眉眼間閃起微光,仿佛握著的傘柄都攜帶了另一個人的體溫,曲游躲在了油紙傘下,愉悅道: “下次若是二姐還有什麼事不讓你告訴我,記得還是像今天這樣,明日你可有什麼事?若是沒有就隨我下山去轉轉。”
“沒有的,我自然要跟隨少爺。”
見曲游這副模樣,曲季也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是做對了,雖說二小姐也是主子,但自己的生殺大權都在七公子身上,該向著誰,他心裡有數。
有了傘以後,不用擠在人群中的感覺讓曲游身心都舒暢了許多,她看了看門童,此時已經是第六號在其中進行策問考試了,距離自己還有三十一個人,乾脆猶豫地看了看曲季,試探道: “誒,你能不能在這裡幫我等一下?我是三十七號,到第三十號時你來院子裡叫我可以嗎,我還有些事要辦,不能耗在這裡。”
已經被主僕思想馴化了,更何況曲游是以商量的溫和態度在詢問他,曲季不由得連連點頭, “少爺去辦事就好,我一定在這裡好好看著。”
“好,辛苦你了。”
感謝似的拍了拍曲季的肩,在其受寵若驚的眼神下安撫地笑了笑,曲游撐著傘回了院子,還特意看了一眼已經點起油燈的曲淺魚的房間,看來她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