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很快皮影戲的準備工作就做好了,她們把工具搬到隔離區去,又將加工趕製的面具都搬了過來,一間間的詢問是否要看戲,有那興致的終究還是病得比較輕的少數人,第一次的觀眾不過百,但曲游不在乎,梁祝這種故事本就可以口口相傳,她相信經典的力量。
“相傳在東晉時期,有一女子名為祝英台,飽讀詩書,卻覺紙上得來終覺淺,於是扮作男子外出求學,路上正好遇見了另一位名為梁山伯的書生,兩人同窗三年,梁山伯卻始終不知祝英台的女兒身……”
將“從此不敢見觀音”以及“化為彩蝶雙雙離開”的故事娓娓道來,台下已是悲戚一片,似是為這愛而不得的有情人而遺憾,曲游見狀,朗聲道: “或許化蝶並不是最美好的結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我們都還活著,哪怕病痛折磨,洪災反覆,也不該喪失生志,各位不必憂心,公主已經請來了藥王谷的醫仙,一切都還來得及,明晚我們還會來此準備新的皮影戲給大家看,快回去休息吧,明晚見。”
氣氛顯然同最開始有了不同,聞人棋笑著朝曲游比了個大拇指,道: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適合去傳&mdot;銷的。”
假意朝她踹了一腳,曲游也笑罵道: “能不能來點褒義詞?”
兩人正打鬧著,卻見那台下還坐著一位女子,白衫素雅,坐姿端正,曲游一看就認出來了是曲淺魚,她像個見了主人的大型犬,開開心心地就跑了過去,有些驕傲似的問: “淺淺,我說書的能力如何?”
很明顯,她在等待來自最喜歡的人的誇讚。
曲淺魚卻站了起來,聲線冷漠,結著冰霜一般, “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轉身就想走,曲游極度失落之下,乾脆抬手解了曲淺魚的面具,清絕但蒼白的容顏露出來後,她憋著一口氣似的,問: “我怎麼就認錯人了呢?”
見曲淺魚仍然低頭保持沉默,只剩垂下的眼睫不斷震顫,曲游委屈至極,忍著喉嚨間的酸澀,道: “又發生什麼事了呢?為什麼不能和我說?”
同樣忍耐至極,曲淺魚抬起通紅的眼眶,濕熱的淚珠自臉頰滾落,她笑得冷漠,滿是自嘲, “你又何曾與我坦白過?你喜歡的當真是我嗎?”
“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明白。”
“我不明白!”
只是聲音稍稍大了些,就讓曲淺魚的眼眶越發濕紅,曲游看得心疼,擦了一把眼淚後才穩住失控的情緒,在那雙狐狸眼閃爍著不可置信後低聲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可是就算判我死刑也得給個理由吧,為什麼?”
曲淺魚仍然梗著脖子不置一言,聞人棋卻在此刻走了過來,語氣篤定, “曲夫子,我和曲游在準備皮影戲的材料時,你是不是在屋外?我聽到的那聲音,是你造成的,對嗎?”
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這時才知道曲淺魚都聽去了些什麼不得了的話,曲游攥緊了拳,壓低聲線,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