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確實好了許多,雲舒將另一半解藥裝進了藥瓶遞來, “你們把這個給公主吧,她才剛剛染上,半顆便能解毒。”
並沒有接過,曲游問: “你配製解藥不需要這個嗎?”
“我已經記下了這解藥的氣味,用不上了。”
曲淺魚接了過來,神色淡淡, “好,那就辛苦雲姑娘了,我們這就去給公主送解藥。”
說完,她拉著曲游的手便打算離開,後者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明白但聽話”,也就乖乖的任由牽著,曲淺魚卻在門口回過頭,眸中閃過探究, “雲姑娘,我可以問一句嗎,你認為這疫病是通過何種途徑傳播?”
雲舒似乎並不意外她會有這個問題,坦蕩道: “是通過接觸血液傳播的,回想我染上的過程,似乎也只能是因為那天我接生時碰到了產婦的血液。”
“好。”
兩人又一次回到客棧,曲游見曲淺魚一路都在垂眸思考,就沒有打擾,只是走在前方帶路,有路障的時候才提醒一句。
結果門栓一落下,沉默了一路的女子就把腦袋靠在了曲游的頸間,一副不堪疲憊的脆弱模樣,甚至肩膀都稍稍聳起,曲淺魚整個人都靠在溫熱的懷中,努力汲取著被冷風吹淡的木質香,一聲“我好累啊”躲在喉間沒有叛逃。
曲淺魚是真的有點疲憊了,她心知自己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是水患似乎只是入局的理由,如今越深陷越無力,眾多謎團橫在前路無法跨越,她吸了吸鼻子,把曲游當作充電樁一般依靠著。
不過,曲游當然是樂意的,甚至還在擔心自己的心跳聲會不會吵到曲淺魚,她努力深呼吸想讓心跳慢下來,手掌猶豫了幾秒才落在那形狀漂亮的蝴蝶骨,輕輕地拍著以安慰自己暫時柔弱的愛人。
“你已經很聰明了,你看,在我傻乎乎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你卻猜到了那麼多東西,所以,不要給自己壓力,無論如何,眼前這些困難我們都會跨過去的,而且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和你一同面對。”
平日裡總是積極向上的聲線此刻顯得低沉,可靠的同時又充滿安撫人心的力量,曲淺魚將鼻尖輕搭在曲游肩部的衣衫處嗅著,唇瓣卻吻在了肩胛骨上,她雙手環住和自己差不多細的腰肢,如同落入了世界上最溫暖且最接納她的懷抱。
曲淺魚在感嘆,自己這位看似幼稚且年少的愛人其實也很溫柔,能夠容納自己的一切不美好,灰暗的過往也好,偶爾的脆弱也好,口是心非的壞脾氣也好,曲游統統接受,沒有半分抱怨,哪怕不懂也會順著自己來。
心下越發柔軟,曲淺魚將額頭靠在曲游肩上,自以為很好地擋住了面部表情後才隱忍地落下一滴眼淚來, “我好怕我們回不去京城了。”
曲游確實看不到她的臉,但熱淚仿佛打濕衣衫燙到了胸口,但善解人意的性子讓她故作不知,只是摟緊了一些,嘆道: “盡我們所能便是,而且,我們已經快參破真相了,不是嗎?”
可是離真相越近就越害怕,身陷囹圄卻又看不清四周陷阱的感受令人不安,曲淺魚聳著肩努力靠近曲游,兩人接觸著的胸口傳來吵鬧聲,也不知到底是誰的心跳,她抬首尋著另一雙唇瓣,頭一次如此主動交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