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鶴倒是開心不已。想起上一世楚執第一次做這小點心時,也是捏的歪歪扭扭,外觀看上去像沼澤里的蝸牛。眉目間流露出些笑意,楚澤鶴去牽楚執的手:「學的真快。」
楚執怎麼也沒想到主上想吃的綠豆糕,只是用去皮綠豆加糖碾成的。做出來倒是不難,只是他拿慣了刀劍,哪會這般精細的雕琢吃食?是以只得硬著頭皮呈上來向主上交差。
「屬下愚笨。」楚執跪下道,心裡唾棄自己實在無能。
楚澤鶴已經拿勺子開始嘗了。
「主上……!」楚執一抬頭,嚇了一跳。
自己做的粗鄙之物,怎能入主上之口!
楚澤鶴吃了一口,笑了起來,指尖挑了挑對方下巴:「你自己吃了多少,嗯?」
滋味清甜,口感細膩,明顯不是初學者所為。
楚執低頭,不敢隱瞞:「屬下問了涼城中賣此物者八人,試了六次,仍是不得要領,請主上責罰。」
楚澤鶴聽著,笑意微斂,多了些落寞。
這傢伙,前世今生怎麼都待自己這麼好。就是這樣慣著,才把自己慣壞了,整日唯我獨尊,打他罵他,他卻不曾流露一絲怨言。
再吃這綠豆糕,滋味里就多了許多苦澀。
幾人一同吃過了飯,因為楚執為了做點心吃了不少甜品,楚澤鶴怕他晚上睡覺難受,遣了眾人離開,兩人一同並肩散步。
楚執自覺落後主上半步,神情緊繃,提起精神警戒四周——他是現下主上身邊唯一影衛,自然要盡到影衛職責,保護尊上。
現在四周無人,兩人獨處,氣氛又曖昧起來。楚澤鶴摟住那人勁瘦腰身,將人拉到身邊,「那麼緊張做什麼?」
楚執被主上一扯,惶恐不已,急忙放鬆身體,生怕衝撞主上,嚴肅道:「屬下怕有歹人來犯。」
楚澤鶴笑了,容顏比寒冬夜晚城中的明月燈火更勝。
「那你可要好好護著我。」
楚執心中一動,仿佛有什麼情感乍然升起。他不敢再想,只垂頭恭敬說:「屬下必不負主上信任。」
他自然是要護主上一輩子,護得住要護,護不住也要護。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各懷心思。楚澤鶴用餘光看看身邊的楚執,想說些什麼。
莫非說『我心悅你』?這傢伙肯定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說『可願嫁我』,楚執又不是女子,說出來也十分奇怪。那『你要一輩子跟著我』?這話之前便說過了,再肉麻些的他也說不出口。
他倒是想挑明了,可這傢伙笨得很,一點兒也不知情知趣,自己坦白說了,他恐怕也不解其意,反倒惶恐不已,覺得自己配不上。
若說強取豪奪,楚澤鶴上輩子也不是沒試過,只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晚楚執灰敗的面容,就好像自己親手摔碎了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真要說討人歡心的法子,他和他便宜老爹一樣都是傻子。除了送人禮物,暗地裡護人周全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