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笑起來,「小小年紀就這麼嘮叨啊?」
他頓了半秒,輕聲笑笑:「嫌我嘮叨也沒用,我還是要說。我用不了幾天就回家過年,到時候當著您面說,您不得更煩啊?」
「確定哪天回來提前和我說,我去買你喜歡吃的菜。」爺爺說。
游禮重重「嗯」一聲,最後又重復一遍:「多注意身體。」
電話掛斷,他低頭捧著手機要折回去。
黑色身影映入眼帘,他站定抬頭看過去。
婁嘉怡站在對面,揚著唇角對他微笑,「出來透透氣。」
她問:「爺爺給你打的電話?」
游禮答道:「嗯,快過年了,估計是想問我哪天回家,又怕我覺得他在催我。」
婁嘉怡緩緩點了點頭,唇邊本就淺淡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垂在身前的雙手交握幾下,她喊了聲他的名字:「游禮。」
游禮正好把手機塞進兜里,應聲朝她看過去,「嗯」了聲。
她沉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你鑰匙上的那個……蓁蓁的掛件,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就是她的吧?」
沒預料到她會問起這個,游禮愣了愣,下意識反問:「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沒否認,何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回答。
婁嘉怡垂下頭,迅速眨了幾下眼,又握緊雙拳重新抬頭。
這次她沒再有任何迴避,直勾勾朝他眸間盯過去,「還有,上次蓁蓁包里掉出來的那封18年的信。」
「也是你寫的。」
這句不是提問,而是陳述。
游禮意識到什麼,乾脆連上一個問題一併給出答案:「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掛件就是蓁蓁的。那封信,也是我寫給她的,只是沒想到最後居然真的去到她手上了。」
這些天以來,婁嘉怡都沒再出現在游禮面前。
不是她真的有多忙,她只是在給自己時間考慮,考慮是否還要再給心底這份情感繼續下去的機會。
她從游禮剛到洛安上大學那年就認識他,五年來,一直以朋友身份相處。
她一直安慰自己,這樣的身份反而不會失去。
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不是沒有因為不能言說、沒有回應而難受。
可這些難受,通常又因為他的一個微笑,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候化解,讓她告訴自己可以再堅持一下。
直到霍蓁蓁的出現,她才明白為什麼游禮這麼多年都不談戀愛,為什麼他自己不喜歡吃甜品卻又把甜品做得那麼好。
才明白,他從不是什麼不解風情的直男。
也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