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太太。」護工蹦蹦跳跳的離開,快樂得像只偷到肉吃的小老鼠。
飯後,傅真犯困,打算回自己的病房睡午覺。
但晏啟山不讓,拉著她說:「就在這裡睡吧,哥哥這隻手沒壞,可以抱著你。」
傅真糾結了好久,艱難地說:「哥哥,我覺得我還是一個人睡比較好。」
其實她也很想窩在三哥懷裡睡個沒有噩夢的安穩覺。但她睡相實在太差,萬一睡著睡著整個人趴到他傷口上去,那豈不是闖禍害他?
晏啟山見她堅持要走,以為她要趕著去看望季庭宗,當即臉色一沉,生氣地不理她了。
其實三哥很少在她面前生氣,傅真於是在他身邊躺下來,笑著刮刮他鼻尖,「黏人鬼,這就不開心了?待會兒壓到你傷口,你可別喊疼。」
晏啟山明顯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地拍拍胸脯,「男子漢大丈夫,被老婆壓一下怎麼能喊疼?」
傅真白他一眼,笑著抱住他的腰,「好好一句話,被你說得像十八禁。幸虧越南不是人人都聽得懂漢語。」
晏啟山嗯哼一笑:「夫妻倆,說十九禁二十禁都是天經地義的。」
「……」傅真擰了一下他,「哥哥,你快睡吧,別吵著小朋友,不然她又對我拳打腳踢。」
晏啟山一邊撫摸她腹部,一邊開玩笑說:「她再踢你,等她出來後,哥哥替你揍哭她。」
傅真翻身,一邊把浮腫小腿擱在晏啟山小腿上減輕壓力,一邊含糊地笑到:「好的,我已經錄音了,等她長大後,我就播放給她聽——你還沒出生時,你爸就計劃著要揍哭你。」
晏啟山哈哈大笑,「然後你們母女倆聯合起來揍哭我這糟老頭子。」
其實晏啟山只是開個玩笑陰鬱的活躍氣氛,但傅真聽了後卻板著臉不幹了——
「才不會!哥哥永遠是光風霽月大帥哥!
永遠不會是糟老頭子!
哪怕老了,牙齒掉光了,臉上長皺紋了,也永遠是我的最愛!
而且在我心目中,孩子永遠沒有哥哥重要。」
聽完傅真一連串的「永遠」,晏啟山本能地自嘲:世上哪有永遠,真正只是因為年紀小,所以目前還保留著成人社會裡彌足珍貴的孩子氣。
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自己不該那樣想。
若不是因為愛他,真真完全可以撈錢走人。這樣,她後來所遭受的那些苦難和不幸,其實根本不可能一再發生。
晏啟山本想等傅真睡熟後,再去補西貢河畔打偏的那一槍。
但坦白講,這一次得怪他自己衝動行事,氣上頭被季庭宗順杆子藉機使出「苦肉計」迷惑真真——平心而論,如果他和季庭宗對調,他的手段只會更狠。
傅真小貓小狗似的黏在他懷裡,睡容恬淡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