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啟山閒不住,給她切開兩個花旗橘子(新奇士橙),起身從柜子里挑了張黑膠,一邊打開唱機,一邊說:「是家裡用慣了的菲傭,過來照顧你和小朋友。」
「好吧。」傅真點點頭,遺憾地嘆氣,「以後我們辦事兒,就不能大聲了,不然給她聽見……」
「嗯,小小年紀,思想這麼不端正!」晏啟山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笑完了卻滿腹心酸。
傅真拿著熱氣騰騰的野草莓茶壺,理直氣壯地表示:「要是我思想端正,能和你搞出人命嗎?」
「我來吧,」晏啟山連忙從她手裡接過那個平時泡大吉嶺的濾網茶壺,嘆著氣安慰到,「沒事兒,月份大了,本來就不能做了。」
「……」傅真被噎了下,「還說我思想不端正,你自己不也一樣。」
晏啟山笑著表示自己是正常的成熟男人,今晚還要抓緊時間再做一次,不然接下來就沒機會了。
「我要在上面。」傅真笑著坐在他懷裡,眼神勾絲地看著她,硬是把紅糖薑茶品味出了紅酒的范兒。
「可以,」鋼琴曲如泉水流淌,晏啟山拉她起來跳舞,「陪哥哥跳個貼面舞。」
傅真從善如流,和他緊密地相依偎在一起,隨著節拍慢慢踱步,輕輕搖擺。
晏啟山灼熱的體溫心跳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
她的裙子猶如月夜下波光粼粼的河流,走起路來,人也搖晃,衣服也搖晃,虛虛實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極其神秘,有種曲折緊張特殊的誘惑性。
這世界有太多美滿可愛的東西,櫥窗里,馬場上,筵席中。但最可愛的,在他懷裡。只是他正在一寸一寸地失去她。他覺得自己的心,也正在一寸一寸地死去。
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的活法,有自己想要的愛法。但這些搖搖曳曳的奢望,終歸還是要隨滿樓山雨疾風一寸一寸地熄滅了。
這是一支跳不完的貼面舞。晏啟山跳著跳著,乾脆不按章法,只是抱著她,在典雅幽暗的池子裡,金魚一樣游曳、擺動。
傅真貼著他溫熱的脖頸,語氣里滿是依戀,「哥哥,能嫁給你,我死而無憾了。」
晏啟山撫著她脊背停頓住,語重心長地制止她:「答應哥哥,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說死。不論何時何地,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哥只希望你幸福美滿,將來壽終正寢。」
傅真把臉埋在他懷裡,吸了吸那溫暖乾燥的鳶尾琥珀香,悶聲說:「那你也答應我,永遠和我在一起。」
晏啟山緊密地擁抱她,仿佛捧著一塊易碎的翡翠,「哥哥答應你,這一生只愛你,直到死亡降臨。」
傅真聽完這句話,眼睛上蒙著的水殼子破了,眼淚終於撲地掉下來。環著男人曲線溝壑分明、質感有力的腰背,拖著鼻音很不確定地問:「你沒有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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