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你根本解不了身上的毒,即使你找到這樣的高人,想必這大晉朝已經改朝換代了吧。」
「你我相識多年,姚丹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決不可能讓任何人利用我來完成他的野心。你和律文灝都不例外。」
凌玄素仿佛意識到什麼,低聲叫住即將離開的姚丹青:「青菡,記得你在同心村對我說的話嗎?你說你已經放下。」
「是,正因為我已經放下,所以我該在離開前,做些什麼。」
「你會毀了律文灝。」
姚丹青嘴角露以一笑,「律文灝為了他的野心,殺了丹鳳,利用了我。」
凌玄素一愣,平緩地說道:「姚丹鳳是我殺的。」
姚丹青僵在原地,耳畔依稀迴響著那一夜律文灝對她說的話,「丹鳳是你殺的?」
「想必律文灝是為了保護你,才對你說這樣的謊言吧。律文灝這些年來對你的情深意切,你真的忍心在這一刻毀了他?」凌玄素的聲音猛然提高,似乎想敲醒此刻的她,「你還記得當初在揚州嗎?還記得我放了你與裴晟一命嗎?」
「我仍舊感恩,所以今日才會踏入這裡,見你最後一面。」說罷便毫無留戀的大步離去。
凌玄素看著她那越走越遠的背影,終是諷刺的笑了出聲,眼底盡顯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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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牢的姚丹青正巧遇見雷之神色匆匆,她上前詢問一番,才得知老太爺裴睿華病危,似乎快不行了。
姚丹青沒由來的心中一陣擔憂,不自覺地邁步朝裴睿華的屋子快步而去。
待走到屋外時,屋門半敞,只聽得裡頭傳來杜小蓮的哭聲,很是真切。
姚丹青於門便駐足,只見裴睿華奄奄一息的倚靠在榻,裴晟與杜小蓮坐在床榻邊,正靠近他認真地聆聽他的話語。
「晟兒,為父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裴睿華雖然面色慘白的嚇人,可眼中卻流露著清透的光彩,「我只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但我想看到你能放下所有的負擔,得到你應有的幸福。」
「父親,別說瞎話。」裴晟向來冰冷如霜,此刻卻也知父親的病情之重,眼中透著幾分悲戚。
「我渾渾噩噩這麼多年,唯有此刻最清醒。」裴睿華一手握著裴晟的手,另一手握著杜小蓮的手,將他們交握在一起,死死按住,「小蓮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為父這一生最遺憾的,便是沒有親眼看著你們成親。」
杜小蓮面上含淚,側首凝望裴晟的側顏,眼底有幾分期許。
裴晟卻道:「父親忘記了嗎,你有兒媳,叫姚丹青。」
「我知道,那個對你有恩的女子,可你與她有滅門之仇,你們永遠無法逾越這道鴻溝……姚丹青這個女子不適合你,真的不適合你。」
杜小蓮聞言,滿臉震驚,恍然明白了姚丹青突然死而復生回到將軍府的因由,他們之間既有滅門之仇,那麼這一次姚丹青歸來,便是為了復仇!
裴晟感受著父親手中的餘溫,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