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跟他保證說你心裡眼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了,我想就是因為這樣,你倆分手後,他才成天給我打電話、發微信騷擾我,問我你不是非他不可嗎,為什麼把他給甩了?然後有一天,大概就是在你查出懷孕的前一天吧,他回國了。」
這事言笑完全不知道,她嘴角的弧度滯了兩秒。
李芮彤繼續說:「小少爺看著傲,骨子裡慫到不行,他不敢去找你,當著你的面一次性把話問個明白,只能來找我們這種跟你熟識的人……說來好笑,那天說得最多的人還是他,他壓根就不聽我們的,一個勁給自己灌酒,倒真挺像電視劇里受了情傷的男人。」
言笑托著下巴來了句:「我猜他一定說我狠心惡毒又莫名其妙。」
李芮彤心說豈止,不過當時他說的最多是三個字「為什麼」。
他沒把話說全,但也不難讓人猜出後綴會跟上些什麼,左右逃不開「為什麼突然要提分手」、「為什麼突然不喜歡我了」這類困惑。
李芮彤:「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最後還是他哥把他帶走的。」
「我猜見到他哥的那瞬間,他一定會說'我才不要你管'這種特別孩子氣的話。」
「Bingo!」
言笑又說:「他就這副臭德行,干不過他哥,只能用一些特別幼稚的手段跟他哥作對。」
還有,一遇到傷心事,就想著去折磨自己的胃和肝。
他們在一起將近四年,甜蜜的主基調里偶然會混進辛辣的雞零狗碎。
其中幾次的吵架原因她早就記不清了,可能它本身就無足輕重,只是尋常情侶間在打情罵俏時沒掌握住分寸,最終演變成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
每次吵完架,宴之峋無一例外都會跑去喝悶酒。
他的朋友屈指可數,約來約去就是那幾人,一旦他喝醉,他們就會打給言笑,言笑不願意去,他們就退而求其次地選擇宴臨樾。
有次吵得實在凶,鬧到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分道揚鑣、從此天南海北不復相見的程度。
然而吵完,言笑就有些後悔了,所以那次是她親自去撈的人。
宴之峋醉得不輕,雙眼迷離,好半會才認出用肩膀支撐著他腦袋的人是誰。
他叫她笑笑。
也是他唯一一次叫她笑笑。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言笑斜眼睨他,「又發酒瘋了?」
「你還喜歡我嗎?」宴之峋還是相同的問題,只是換了種說法。
「喜歡。」
她沒有半分猶豫的回覆,讓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隨即開始蹬鼻子上臉,「那你吻我一下。」
他的皮膚很白,骨架不小,但人清瘦,衣領半敞著,脖頸處凸起的青筋看著性感極了,足夠讓她無視周圍興致勃勃的打量,旁若無人地吻上他的唇。
回去的路上,他非要跟她玩十指相扣的遊戲,一面用氣音反反覆覆說著同一句話:「言笑,你要永遠喜歡我,只喜歡我一個人。」
她說好。
看著他柔軟無害的模樣,心裡不免一陣好笑。
有誰知道,B大醫學院向來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私底下會是這樣一副愛撒嬌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