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最佩服她的一點,是她從不屑於展露自己的努力,相反她將努力當成了裝點自身價值的附屬品。
至於她清寒的家境,她也從來沒有藏著掖著,她周圍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從偏遠鄉村來的,即便從她身上看不出一點鄉土氣息。
她的普通話很標準,不帶一點口音,出席一些聚會時,她的舉止優雅又大方,日常穿搭時尚又簡潔,就像從FUDGE日雜里出來的模特。
就在他把時間浪費在回憶前女友上時,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他的床,闔眼睡了過去。
了不起,還是翹著二郎腿睡的。
言出這一賴,就是賴一整天,晚上也是在宴之峋房間裡睡的,十一點,宴之峋下樓倒水,經過二樓時,聽見裡面傳來洗衣機運作的聲響。
房間沒開燈,借著外面的路燈和皎潔的月色,他注意到沙發邊橫著一條腿。
照身形推斷是個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哭哭,她上身一件灰色衛衣,下面穿著格紋睡褲,臉上罩著一頂毛線帽,只有一半下巴暴露在空氣里。
宴之峋從她起伏的小腹和打雷一般的呼嚕聲里推測出她還活著,且睡得很香。
桐樓的冬天,晝夜溫差極大,陽台門開著,不斷有冷風灌進來,宴之峋怕她凍死,上前幾步關了玻璃門,又將空調打開,離開前順手抄起沙發上的毛毯,遠遠朝她肚子上一丟。
第5章 她
言笑是在言文秀給宴之峋留下字條的隔天,才得知言文秀從桐樓消失了。
這事還是言文秀親口告知的,但她沒完全說實話,騙言笑她在打這通電話時,剛上大巴。
猝不及防的,言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沒問她究竟去哪,只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言文秀:「一個月左右……說不準的事。」
原定的計劃全被打亂,言笑大腦飛速轉動,用了近兩分鐘,才重新規劃好未來一個月的安排,「那我晚上九點等出出睡著後再修文,修到凌晨四點睡三個小時去買菜,做好飯叫醒出出,繼續修——」
見她這麼折騰,言文秀耳朵已經聽不下去,心臟也快飛出去了,嗓門瞬間高了幾度,「你給我省省!你媽給你這副身體,不是讓你這麼糟蹋的,你真想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言笑想說「你也太誇張了」,可聽著聽筒里沉重的喘息聲,她的喉嚨像被鐵片堵住了似的,所有插科打諢般的說辭化為烏有,「那我再調整調整。」
言文秀平緩好情緒說:「不用你調整,我都安排好了,出出有樓下住戶看著,你不用操心。」
「樓下的住戶?」
言笑追問,「你確定這人靠譜嗎?」
「看著挺一根筋的,也有點缺心眼,不過不是那種狠心的人,把出出交給他,我還是比較放心的,至少他不可能幹出拐賣兒童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關鍵,人家也不差那錢。
「……他沒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