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緩地抽回目光,鼻尖的油炸味存在感越發強烈,就在他忍受不住的前一刻,言笑牽著言出的手走到他身邊,「出出想喝奶茶了,我去給他買,你要一起來,還是自己先回去?」
「一起。」
他沒怎麼猶豫,心里想的是,別想撇開他和言出單獨相處。
言笑曲解他的意思,「你也想喝?」
他說不。
她淡淡哦了聲,輕車熟路地離開小巷,拐入另一條街。
冷清許多,兩旁栽著香樟樹,油煙味消失得無影無蹤。
宴之峋有勇氣深呼吸了,兩次過後,他強裝鎮定地打開話題:「剛才在吃飯的地方,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我那麼說有問題?」
言笑復盤了遍,沒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髒水都那樣潑過來了,我要是說'不關我的事,你少污衊人'多沒說服力?」
「沒說你懟得不好,我就是——」
宴之峋艱難地找到一個形容,「詫異。」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畢竟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他有點語無倫次。
她啊了聲,不明所以。
他把話挑明,「你以前不是喜歡當和事佬,總想著息事寧人?」
言笑不知道他說的以前是哪次衝突,也懶得問,照著自己的理解,自顧自往下接:「不是我想當和事佬,而是吵架真的很麻煩……」
她嗓音遲疑了兩秒,像在掙扎要不要這麼評價自己,「在寢室里,我是最老油條的那個——」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老油條?
宴之峋默默腹誹了句。
言笑說:「她們每個人都跟我關係不錯,導致每次鬧矛盾,第一時間就來跟我抱怨,逮著我說東扯西,就想把我拉到她們的陣營,一說就是好幾天,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有那麼多工夫陪她們蹉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調和她們之間的矛盾,其實就是在幫她自己節省不必要的周折,好騰出時間和精力用在更為重要的地方,看著無私,其實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滿足自己。
「當然她們也不只有寢室內部矛盾,有兩個人三天兩頭和男朋友吵架鬧分手,還非要我去當他們的愛情軍師,說真的,我巴不得變成愛情悍匪,朝他們太陽穴上每個人蹦一槍……談個戀愛而已,要死要活、磨磨唧唧的,愛了就在一起,不愛或者不想再愛了就分手……多簡單的道理。」
聽到這宴之峋想問,那他們分手,是因為她不愛了,還是不想再愛了?
不知不覺走到奶茶店門口,點單的人不多,言笑上前要了杯布丁奶茶,宴之峋強掩下紛飛的表達欲,視線一寸未挪地盯住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