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會是一次國際會議,搭的估計只是滑稽可笑、滿足看客低俗趣味的草台班子。
主戲人二伯母捂嘴笑,「在座的誰不知道你這張嘴不討喜?我們做長輩的,自然會包容你們小輩。」
換句話說:有什麼上不了台面的屁話儘管放出來。
宴之峋沒做過多糾纏,輕扯唇角,不言不語。
二伯母見他如此不識趣,心裡雖不滿,但也沒表現出來,繼續問:「你在桐樓待了也快有兩個月了吧,怎麼樣,那邊的風土人情還習慣嗎?」
表面關心,實則嘲諷挖苦。
宴之峋脊背莫名松垮下來,靠在椅子上,懶懶散散地說:「豈止習慣,吃好睡好,沒了耳邊絮絮叨叨的明槍暗箭,身心相當舒暢。」
二伯母當他在說反話,流露出同情的眼神,確定對方接收到後,轉頭開始指責宴瑞林的做法有失妥當:「老三,阿峋是犯了錯,小小教育一下就行了,犯不著非要把人打發到那種窮鄉僻壤去。」
宴瑞林淡淡接道:「二嫂,用打發可不太合適,我自己的兒子,我總不可能拿他當仇人看,調他去桐樓,只是為了磨練他。」
二伯母先是感慨了句確實得磨,然後意有所指道:「都說好事多磨,阿峋現在這浪蕩不著調的樣子,說到底是早期家庭教育出現了問題,可不能代表以後,沒準過不了多久,阿峋就能痛改前非,彎道超車了,我們雲舟都趕不上了呢。」
短短一句話,拐著彎罵了宴三一家,順便抬高自己兒子的身價,宴瑞林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
宴之峋聽了卻只想笑。
好事多磨?
狗屁好事多磨,他又不是驢,誰愛磨誰磨去。
不過關於家庭教育的批判,倒是說得不錯。
老大沒憋住笑,又插了句:「我看阿峋也別當外科醫生了,省得到時候一個失誤,犯下人命大罪……雲舟,你不是還成立了什麼實驗小組嗎,能不能加個名額,把阿峋拉進來,都是自家兄弟,總要幫襯一把的。」
宴之峋垂了垂眼皮,這話聽著倒像是給他莫大的恩賜。
但他不打算收,甚至是當面拒收,毫不留情地讓他們難堪。
「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他那實驗小組,我大學就待過,沒什麼意思。」
二伯母臉一僵,「還沒說是什麼小組呢,你怎麼就這麼確定?」
宴之峋直接越過她問宴雲舟,「主負責導師是黃海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