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男生笑得最大聲。
她不帶任何迂迴地衝上前,用不知道從哪聚集起來的力氣,踹倒了那人的椅子, 她的腳不是銅牆鐵壁,自然也會疼,可她沒時間去疼, 抓起餐盤裡沒有動過的蛋糕就往他臉上扣。
他掙扎,她就死死摁住他。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已經一地狼狽,她一身蠻勁用不完,兩名教師上前沒扯開她,反倒將那男生拖舉在半空。
在所有人的視覺盲區,她突然鬆開了手,男生跟落地的西瓜一樣,後腦敲到地上敲得嘎嘣脆,也敲得他眼冒金星,沒一會失去了意識。
教師忙不迭鬆開她,半跪在地上察看男生的情況,費了很大的勁,差點連人工呼吸都用上了,才將人的魂魄招了回來,他們懸在嗓子眼的氣息一泄下,就開始秋後算帳,「言笑,你看看你都鬧成什麼樣了?老師知道他們的玩笑是開得過分了些,但出手打同學就是你的不對了。」
言笑在雞飛狗跳和旁人看她像看瘋子一樣的目光中,平靜地抬高嗓音,打斷他們的說辭:「知道?你們知道個屁!要真知道,你們這群人早就閉上了嘴,不會到今天還滿口噴糞……」
她轉動一圈,視線又冷又高傲,鷹隼一般,「再說我媽一句,不管是當面的,還是背後的,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撕爛你們的嘴!」
那男生最後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又當著一群人的面尿失禁,自尊心有些受挫了,變成了窩在殼裡瑟瑟發抖的小雛鳥,不顧老師們息事寧人般的勸慰,打電話給他媽哭訴,他媽很快趕來,路上還報了警,言笑在民警了解一下情況的說辭中主動進了派出所,最後是校長親自去撈的人——她是學校重點栽培對象,可能也會是建校幾十年來唯一一個狀元,不能落下任何污點。
言文秀是在言笑披頭散髮回到家後,才從鄰居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即便驚訝到了極點,但她沒有說出一句指責或類似指責的話。
「今天晚上吃飽了沒有?」
言笑搖頭,「還沒來得及吃,就顧著打架去了。」
言文秀又給她添了兩筷子的紅燒排骨放進麵湯里,「下次打架前,記得先把自己肚子填飽。」
她囫圇哦了聲,聽見言文秀又問:「痛快了嗎?」
「比以前憋著氣裝傻充愣那會痛快很多了。」
哪怕是在發泄情緒的時候,她還得收著斂著,不把話說絕,維持虛假的體面,像極一個演技拙劣的小丑,明知早就被看穿、被笑話,台下的人不盡興、不願散場,她就不能退場,用故作出的愚鈍和麻木粉飾太平。
言文秀抬頭看她眼,粗糙的指腹拂過她臉上被指甲劃破的細長傷口,「九月去大學報導後,就再也不要回來這地方了。」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再等會。」
言笑低低哦了聲,「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有人罵你,你也跟我一樣直接亮出拳頭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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