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周程修被刺激到破防了,後來有段時間不再埋汰他,只顧著自己傷懷。
他這次抑鬱的時間有些久,宴之峋沒忍住問出了埋在心裡很多年的困惑:「唐瑛就這麼好?」
周程修今天開車來的,不想找代駕,只能生生忍住一醉解千愁的衝動,好不容易將心裡的不痛快壓下幾分,轉頭就聽見這麼一聲,沉默數秒,不答反問:「我也不明白了,言笑就那麼好?脾氣古怪得要命,總喜歡把人耍得團團轉,參考你就知道了,看著笑嘻嘻的,實際上有一半對話里都在陰陽怪氣……」
周程修羅列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缺點,宴之峋冷嗤,嘲諷他沒眼光,「她的魅力在同樣場景下只施展一次,沒能get到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周程修挺不理解,「你這眼睛是攝像機,她一施展,你就能一個不落全都記錄下?」
宴之峋還是笑,語氣甚至更輕蔑了,「少拿我和你相提並論……我過目不忘,就算當時錯過了,事後也可以在腦袋裡復盤上千百遍。」
言笑有什麼好的呢?
她經常陰陽怪氣地懟他,不過他也回敬了幾回,即便數量不對等,也算一筆勾銷了。
她以前可會虛情假意了,可她現在在他面前一點都不裝了,真實到讓他總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她回饋的鮮活以注射的方式,打進他的脊髓,他感覺自己也變得鮮活了,不再表演活著,而是實實在在地感受活著。
要是他給言出穿上小一碼的衣服,她會毫不留情地批評他,然後羅列出數十條注意事項提醒他該怎麼照顧小家伙。
在宴家的時候,他做的好,宴瑞林的第一件事不是誇獎,而是貶低他,先殺殺他的威風,而後提出更高標準的要求。
在他的矯枉過正下,他只能近乎偏執地守護著自己廉價的自尊心,卻還是脆弱到不堪一擊,言笑不一樣,從小到大遭受的打擊,並不比他少,她也會陷入痛苦中,但她會用更快的速度抽離,乾乾淨淨,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任何的「破窗效應」,也會不讓自己過多深受他人的精神愛滋影響,參考他們的分手原因就知道了。
可能是因為得到的誇獎太少,她才更加能理解誇獎本身的可貴,所以她從不吝嗇於表露自己的讚賞,不管是對誰。
她的好,她的壞,都讓他心動。
人能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這是難解的哲學命題。人能不能兩次愛上同一個人,卻不難解,實踐可以驗證。
除夕那晚是意亂情迷下的脫軌,也是一場他始料不及的意外。
當時不好說有多追悔莫及,能確定的是,如果給他一個能將時光倒流的機會,他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還不到那時候。
至於現在是不是那時候,不能篤定,也有一點能確定的是,幾天前的那次過後,他還想要和她做|愛。
這是生理上的欲望,至於心理上的,他會更加貪心,他想要她愛他。
隔了很久,周程修才開口點評了句:「別的不說,你真挺會自我攻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