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就跟在和誰賭氣似的,好幼稚哦,但她有點吃這套。
她先把禮物放到桌上,湊了過去,墊腳,準確無誤地吻上他的唇。
宴之峋心臟一顫。
一開始他的手還放在口袋,意識到這有點裝逼的嫌疑後,他就拿了出來,但他的手有點濕,沒法去捧她的臉,只能讓雙臂自然下垂,是克制還是緊張不好分辨,只知道盤桓在胸腔里的這股情緒逼得他雙手攥成拳頭,攥到手背上的青筋都繃緊了。
直到她突然的退場,他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弛下來,他故作鎮定地舊事重提:「你要不要和我複合?」
言笑用最甜美的笑容,說著最毫不留情的話:「不要。」
「不想跟我複合,但想和我接吻,言笑,你果然把我當成半個鴨子了。」宴之峋本來想這麼說,但最後只藏在了心裡想想。
他怕自己一說出口,她以後都不願意跟他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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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宴之峋結束三天休假。
出乎意料,沒有一個人議論他和言笑的事,就是悄無聲息間投落到他身上的眼神有點奇怪。
內科一女醫生又來竄門,聊起新爆發的流感,「現在全院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患者得的都是呼吸系統的疾病,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就連騰給內科系統的空床位也被呼吸科病人填滿,預計未來有段時間還會維持這樣的情況。
有人搭腔:「不過症狀好像沒新冠那麼嚴重,目前來看,可能就是普通流感。」
「但願如此吧。」
正說著,黃聖華風風火火地進門,夾板重重甩到工位上。
「出什麼事了?」
「遇到一個蠻不講理的。」
小趙敏感地豎起耳朵。
宴之峋對他遇到的奇聞逸事不太感興趣,礙於兩人的工位離得過於近,想聽不到他火箭炮發射一樣的大嗓門都難。
黃聖華的腔調比唱戲的人還要怪異,抑揚頓挫,情緒相當飽滿:「五十多歲一男的,把手術收費單給他看了之後,瞬間耍臉色給我,指著手套那欄問我什麼破爛玩意收費這麼貴,他兒媳婦五塊錢就能買來一大捆,我能怎麼說,當然是耐心告訴他這是無菌橡膠手套,材質和市面上的一次性手套完全不一樣,做手術必須戴這個。」
「然後呢?」
「然後他又問我是誰戴的。」
小趙聽樂了,「那當然是做手術的醫生戴的。」
「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結果你猜怎麼著,」黃聖華一臉幽怨,「被他反問了句'你戴的手套居然找我收錢',直接把我懟懵了,我當時恨不得把宴——」
宴之峋面無表情地掃過去一眼,他一個剎車,把嘴閉上了。
年級稍大的男醫生湊過來問:「你們是不是在說310床的田大娃啊?」
「就是他。」
「他確實難伺候,也摳摳搜搜的,不過對他那保姆伴倒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