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弈馳雖然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但在這種時候,他卻也微微頷首。
喘了口氣,嚴弈馳直視陸曦和的眼睛,伸出了一隻手。
這不代表他認同從前陸曦和的行徑,也不代表他已經與陸曦和和解。
陸曦和做的事情過分且不計後果是真的,但陸曦和願意為了救許澈乃至救他留下來也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百分之百的對與錯。
所以嚴弈馳只是單純地伸出了手。
不管之後會怎麼樣,起碼現在要度過眼前的困境。
凝視著嚴弈馳伸出的那隻手,陸曦和感覺腦海中啪地一聲響,仿佛有什麼感情要呼之欲出。
如果他抓住嚴弈馳的那隻手,如果他幫助許澈帶嚴弈馳離開。
是否會有一點點可能,他會被接納。
然而陸曦和還沒能往前一步,便聽到了身後鋼管落地的清脆響聲。
在踉蹌凌亂的腳步聲在背後由遠及近響起的,在陸曦和一隻手微微抬起些許高度的時候。
許澈卻忽然臉色大變:
「陸曦和!你後面!!」
還未來得及回頭,秦授陰惻惻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
「真是一副令人感動的場景吶,我幾乎都要因為你們感動到落淚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秦授你到底還想幹什麼?!」許澈幾乎忍無可忍。
鋼管已經失去了用武之地,所以就這樣被秦授丟在了一邊,骨碌碌地滾動了幾圈兒。
在許澈和嚴弈馳的視角中,秦授此時正頗為「親熱」地從後面攀著陸曦和的肩。
秦授笑得很開心:「不幹什麼,只是我還有話要和陸總說而已。怎麼說我也是陸總手底下的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許澈咬牙切齒,為什麼陸曦和一動不動,任由秦授這樣摟摟抱抱?為什麼反抗都沒有反抗一下?
許澈並不知道,陸曦和不是不想動,而是根本動彈不得。
在許澈和嚴弈馳看不到的地方,陸曦和的背後,已經有大片鮮血在衣服上洇開。
就在剛才,秦授撲過來的時候,準確地將一把短匕首插入了他的肩胛骨。
情況緊急,發生的又很突然。他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痛感。
只是麻木感已經由後背開始向全身蔓延,秦授一隻手還保持著搭在他肩上的姿勢。
隨著血液湧出,陸曦和眯了眯眼,感覺保持現在的站立姿勢都有些困難。
......秦授真應該改行去搗鼓暗器,怎麼身上能藏這麼多武器。
手臂失去力氣,即使心中萬般不願,陸曦和也知道今天他伸不出手,也邁不出那一步了。
然而他的情況沒有被許澈與嚴弈馳發覺。
如果不是需要支撐著嚴弈馳的身體,許澈肯定要衝過去把秦授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