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舒陽和何隊坐在郝亦明的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此時的郝亦明哪裡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整個人頹喪地靠在椅背上,鬍子都像是一瞬間就長了出來,衣領也皺巴巴的。
「你是說,邵恆也出賣我了?」
時至此刻,郝亦明都不願意相信邵恆居然會出賣他。
見鄒舒陽遺憾地點頭,郝亦明低聲自嘲地笑了笑。
孤家寡人。
他果然變成了孤家寡人。
家裡不願意保他,邵恆又臨陣倒戈,警方手裡還握有自己□□的鐵證,他竟然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
「郝亦明,你最好實話實話,主動陳述犯罪事實,我們可以幫你爭取減刑。」
早在第一次殺人就已經看了一遍刑法書的郝亦明冷笑了聲,「減刑?減成什麼樣?從死刑減成死緩嗎?」
大抵是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郝亦明也不再拘著自己了,低著頭,抖著肩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郝亦明又笑了會兒才終於停下,「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沒想到我以為我□□這是螳螂捕蟬,沒想到身後還真有一隻黃雀等著呢。」
「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昨天會找龍哥這樣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去解決掉林少淮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郝亦明搓了搓下巴,「我也不清楚。」
鄒舒陽複述,「你也不清楚?」
對此,郝亦明表現得十分光棍,一字一頓道:「對啊,我不清楚。」
「昨天晚上我就很煩啊,我就想,林少淮沒死,我不放心,他要是還活著,等他醒了肯定會把我供出來,這不行,我得想辦法把他解決掉。」郝亦明撫摸著手上的手銬,「可是邵恆已經被你們抓了,我身邊也沒什麼信得過的人,這可給我愁壞了。然後我就喝了點酒,之後我的耳邊好像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說,有一個人叫龍哥,只要給他足夠的錢我想要做什麼他都能幫我做到。」
「我當時就想,這可好啊,不就是錢嗎?我有啊。」
鄒舒陽問:「然後你就聯繫那個龍哥了?」
郝亦明點頭,「糊裡糊塗的,那段記憶我現在回想起來,甚至都在懷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
「一直到剛剛我才想明白。」郝亦明猛地竄出來,大半個身子都扒在桌子上,「我應該是被人下了藥,是有人引導我這麼做的。」
說完後,郝亦明仔細去觀察鄒舒陽和何隊的表情,卻發現這兩人竟然都……淡定得出奇。
好像有人在背後搞鬼這件事,他們倆早就知道了一樣。
郝亦明隱隱有一種預感,「你們早就知道了?」
見郝亦明這副癲狂模樣,鄒舒陽攤開手,狗狗眼裡滿是無辜,「你知道我們最開始查到你身上,並不是因為沈聽瀾被殺和丁靜失蹤。」
郝亦明愣住,「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