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野狗啃噬的完全看不出摸樣,脖子上還有兩個大窟窿,血都凝結成了痂,濃黑的、腥臭的,令人作嘔。
大腿上是最為血肉模糊的,想來是被野狗給吃了。
看著這些,宋祁越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才八歲的臉蛋還有些稚嫩,嘴角抿著,若是不看那雙蘊滿了冷漠無情的眸子,倒是還挺乖巧的。
「跟我走吧,我們回家。」
他跨過屍體,神色未變,只是步履艱難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啞聲道:「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吃人肉,記住了嗎?」
野狗聞言做乾嘔狀,尾巴卻搖的歡快:『讓我吃也不吃,噁心!』
宋祁越無奈淺笑,踉蹌的繼續往前走。
「你叫什麼?」
『叫什麼是什麼?』
「……」
宋祁越無語凝噎,明白自己和這隻狗怕是說不清的,未加思索便說:「那你就叫大黃吧,比較接地氣。」
大黃還是有點沒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但它能感受到,大黃這兩個字或許是代表著自己,因此便連忙搖著尾巴歡快的應下了。
一人一狗迎著月色前行,身影很快在小路上消失。
回到里倒歪斜的家時,原主的娘陳翠還在發著燒。
她整張蒼老的臉上都泛著紅,呼吸也十分的急促。
宋祁越當即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傷,連忙在院子裡架上鍋柴熬藥。
他一邊看著火候,一邊還要給陳翠擦身子降熱,里里外外不斷折騰。
直至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這鍋藥才算熬好。
濾出藥渣、將黑乎乎的藥盡數餵給陳翠時,天邊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
不遠處有雞喔喔的叫,炊煙裊裊,仿佛整個村子都活了過來。
除了宋祁越家,仍舊是破爛冰冷。
但宋祁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眸光,繼續忙活。
眼見著陳翠的身子不再那麼燙了,他這才艱難的走到小溪邊,洗去一身的泥濘和血污,隨後便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
等再次睜開眼時,昨天晚上因為精度過度緊張而完全沒有察覺到的痛,現如今全都一股腦涌了上來。
原主畢竟才是個八歲的孩子,體質又十分孱弱。
白天剛被一群熊孩子毆打,舊傷還未愈,晚上又被許鐵柱那個無賴差點給打死,凌晨他還去冰冷的小溪里洗了下身子的血跡,這種情況下,他如今還能強撐著沒有一命嗚呼,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