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無視她眼底的憤怒,繼續道:「你別忘了,他現在有新女朋友了,按照家裡的意思,等他明年畢業就結婚。你又怎麼辦?做他的情人?那跟和我在一起,又有什麼分別?!」
齊郁見他越說越過分,知道談不下去了,想走,卻被他死死攥著手腕走不掉。
她質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程稷南也望著她,眼圈微微泛紅,「他究竟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念念不忘?讓你睡著了也要叫他的名字?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是不是心裡想的也是他?」
啪地一聲,程稷南的臉偏到一側去,髮型也亂了。
齊郁微微喘著氣,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仍然有些麻,微彎的指尖不住地顫抖。
好在,那張嘴終於是閉上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唇瓣微微翕動,半晌,艱澀地發出聲音:「你非要問,那我的回答就是肯定的,你滿意了嗎?」
她推開面前一動不動的男人,剛邁出腳步,就被他緊緊擁在懷裡,結實有力的手臂像一團火一樣,將她團團圍住。
「如果我不介意呢?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我都不介意你心裡想著別的男人,我也不介意做他的替身,我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最後一句,分明是在懇求。
齊郁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從他粗重的呼吸,因為緊張而隱隱發顫的聲音,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一定是在做夢,程稷南是誰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稷城那麼多名門世家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此時此刻,怎麼會如此卑微地求自己不要離開他?
甚至不介意做別人的替身?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愛自己愛到無可救藥了?
齊郁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是疼的,也是真實的。
她被自己剛剛一閃而過的念頭笑到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一顆又一顆的眼淚,帶著她的溫度,落在他的手背上。
程稷南鬆了手,後退一步站在那兒,默默看著她笑。
眼底複雜的情緒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轉淡,又恢復了往日裡的冷靜自持。
原來,他把自己最卑微的一面給她看,換來的,卻是她不可置信的嘲笑。
「程稷南,別告訴我,六年前你就喜歡上我了?」
他默默望著她,沒有否認,卻又猶豫著該不該承認。承認了,再換來她一通嘲笑嗎?
「你喜歡我的方式,就是用錢來侮辱我?」齊郁冷笑著,望著他的眼神卻帶著分明的恨意。
程稷南心口微震,眼神里儘是費解。
齊郁忍不住想稱讚一聲,他的戲演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