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順愣了愣,一拍腦袋,笑道:「哦,定是那小子出來撒……」看了眼回雪,硬生生憋回「尿」字,訕笑道:「昨晚上去接姑娘,出門遇到個小子,沒地兒過夜,我瞧他可憐,就叫他先進來,和我擠著將就一晚。」九娘抽了口冷氣:「你又不知他底細,就敢帶回來擠著睡?萬一是個歹人,你這條命還要不要?」同順訕訕抓頭,回雪與元好問異口同聲地問:「那你醒來的時候,他在你房裡麼?」同順忙道:「在,睡著呢。許是剛才出來方便,弄出些聲響。」
四人聽到此,心下稍定,因這驛差心善,平日裡常有扶危濟困,九娘與回雪也不再言語,只叮囑道:「小心些。今後哪怕給間客房,也別和陌生人一屋子睡。」同順答應著回去繼續睡了。
四人復又坐下,此時已近四更,酒意闌珊,愈發覺得身上冷起來。九娘走進裡間,取了幾件袍子,給大家披在身上,又摟住了女兒,重續上話,驛丞低道:「那位……壯士,也去桃林找你了麼?」九娘搖頭道:「長主早有所料,讓我留在隊中,只帶了宋殿頭去桃林。」驛丞鬆了一口氣,不再追問,元好問嘆道:「忠孝軍一千將士,國破之時無一苟存,更何況是良佐身邊的人……不是在鈞州,就是蔡州……」九娘聞言,也低頭黯然。
回雪不解:「元翁翁,這位移剌副樞德也平平,才也庸庸,就因為從龍有功,受哀宗皇帝這般信任麼?那為什麼漢高祖要殺韓信,宋太/祖要杯酒釋兵權呢?」元好問嘆道:「或許正是因為移剌副樞德行與才幹都不足以服眾,又是個沒有根基的契丹人,所以才能深得聖眷吧。良佐是宗族後人,又有這般威望才幹,就同耶律大石一樣,天子自然心生提防。」九娘點頭道:「是這道理。而且將軍性情耿介,與副樞常有不睦,官家自然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頂撞副樞,實則狂恣悖逆、藐視君王。」
回雪瞪大了眼睛,憤然道:「還有這樣的歪理?副樞這樣的才德,誰能心服得了?」元好問苦笑道:「德才再不濟,上司就是上司,如果上司德才不足,下屬就可以不敬,那麼天子德才不足,臣子也可以不敬了——所以不敬副樞,就是不敬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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