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滿樓,幾人下車。
雲舒家裡向來優待下人, 另外給了車夫二十文錢, 讓他自己找個地方喝茶吃麵,只等有傳喚的時候再過來便是。
幾人進了酒樓, 有侍者過來帶他們去定好的包廂。
一邊走, 雲舒一邊說道:「這一年來, 也只有空兒聚了兩次, 平時不是我忙公務, 就是你們有事兒, 尤其衍大哥,淨是不肯出門。」
周幻海在一旁道:「別說他了, 你還能叫得到蔡博文麼?」
雲舒說道:「平時經常在翰林院見著, 偶爾也會一同歸家。我們雖然尋常不約著見,也總是能碰面說著話的。」
方衍跟周幻海對視了一眼,然後對雲舒他們兄弟說道:「我跟周兄弟這一年不知約了他多少回,他總推拖著不肯見。平時到了他家, 沒說上兩句就有別人要招待,竟不知道他就這麼忙!」
這分明不是懷疑,而是怪罪的語氣了。
大概是二人都不大滿意蔡博文,覺得他如今進了翰林, 就瞧不起曾經的舉人朋友了。
雲舒也覺得奇怪,畢竟就算是個舉人, 仍然可以排隊等著官坐, 不過是沒有「天子門生」的名號罷了。
京官確實有別於地方官員, 只是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一同赴考,一同聊過天的。
況且都是青年,年紀相仿,更該聊得來才是,怎麼蔡博文會不願意同周幻海他們接觸呢?
「想是太忙了。」雲舒只是這麼說道。
總覺得蔡博文還不至於勢力到如此地步,畢竟他也是窮苦的出身,也是寒窗苦讀過來的。
周幻海跟方衍雖然不喜蔡博文的態度,然而大家都還沒有撕破臉,或許漸漸將感情淡了,也算是互相留了體面。
況且好容易將要過年了,大家難得聚一場,也不想弄成什麼抱怨大會,於是也住了繼續說蔡博文的嘴。
上了樓,雲舒前面正好走來一個人。
雲舒是垂眸看著樓梯的,一時間那人從自己眼前走過了,他看到了那人衣袂,因太近了,所以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匆匆一瞥,只看到那是個穿著富貴的公子。二人並不認識,卻見他十分輕蔑地看了雲舒一眼,然後就過去了。
雲舒因為前面走了一個人,於是站住腳步,跟在他身邊的周幻海了站住了。
小二在前面帶路,見那公子哥兒走了,繼續招呼著雲舒他們:「幾位爺,這邊兒請。」
「方才那人你認識?」方衍上來,很顯然,他也瞧見了那人給雲舒的眼神。
雲舒搖頭,也是有些懵:「不曾見過。」
周幻海挑眉看著走遠了的人,說道:「他不是王志高麼?怎麼了,你們想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