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硯濃詫異:「為了什麼?」
她立在梅枝上,垂眸望向他微抿的唇,倏然了悟,故意作弄般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梅樹在媾和,是不是?」
她刻意把「媾和」加重了語氣,衛朝榮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曲硯濃伸手,將他掌中飛花奪了過來,拈在指間旋了一圈,輕聲說,「衛朝榮,你過來。」
衛朝榮抬步。
他站在隴頭梅樹下,冷峻的眉眼,只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曲硯濃看不分明他眼底波瀾。
她從梢頭輕輕躍下,朝他直直墜了下去。
衛朝榮抬起手,手臂有力地圈在她腰肢上,將她緊緊地攬在懷裡。
曲硯濃指尖摩挲過他眉與眼。
他們離得那麼近,呼吸像交纏的煙氣,絮絮地撥動隱秘心弦。
衛朝榮驀然抬手托在她頰邊,令她微微仰起頭,殷紅的唇瓣嬌艷欲滴。
他垂下頭,深深吻了下去。
冰雪林花繁似錦,落梅如霜,凝在他們衣袂上,誰也無心分神去拈。
*
「……原來仙君知道隴頭梅,也對,隴頭梅生長了這麼多年,仙君走遍山南海北,定然是見過的。」淳于純從善如流地說,「我急著說與仙君,卻不料是班門弄斧了。」
胡天蓼就看她東拉西扯離不開表忠心拍馬屁,隱晦地撇了撇嘴。
曲硯濃微微抬手,支頤而坐,去消磨那陡然升起的回憶里濃烈的情感。
她已太久不曾嘗味悲歡,像是清心寡欲的信徒驟飲烈酒,嗆得一腔辛澀,喘不過氣。
那悲歡一瞬便如潮水般退卻,只剩下她徒勞伸手,什麼也沒握住。
心腔里空落落的,一切又重歸索然無味。
「仙君?」淳于純發現了她的驟然失神,微微詫異,試探般喚了一聲。
曲硯濃回過神。
「你說下去就是了。」經過方才那一瞬的心潮起伏,她這會兒已意興闌珊,對閬風之會的興趣淡了下去,「我在聽。」
淳于純察覺到她的變化,茫然不解,不明白她為什麼前一刻還意興盎然,下一刻就興致缺缺,思來想去也不像是誰惹到了她——誰有那個膽子?只能歸結為曲仙君果然如傳言般喜怒無常,在她面前須得加倍小心恭敬。
「仙君,這個申少揚和上清宗的小符神選了同一條路。」胡天蓼一直盯著周天寶鑑,此時忽然精神一振,指著鏡面說,「狹路相逢,這下申少揚可是要倒大霉了。」
淳于純瞥了同僚一眼,莫名覺得這人像絕了話本里頻頻被打臉,卻總是毫無自覺,上趕著把臉湊上去再挨一遍打的炮灰。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