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朝榮是真的想救她,粉身碎骨也不怕。
他帶著冥印葬身在化神修士也不敢深入的冥淵之下,從此再不會有人能拿著冥印感應她手中玄印的方位,只要她不在化神修士的探查下,即使她從乾坤袋中取出玄印,也將永遠安全。
他確實騙走了她一枚冥印,可他也為她保住了一枚玄印。
「徊光也算我半個徒弟,既然他是為你而死,我乾脆也全了這段緣分,你和我回上清宗吧。」那時夏枕玉輕嘆一聲,瞥見曲硯濃的神情,忽然了悟,「你是不是根本不信他?」
不必曲硯濃回答,夏枕玉已明白了答案,她沉默片刻,一板一眼地說著,「你們魔修果然涼薄。」
後來曲硯濃確實跟著夏枕玉去了上清宗,自毀魔骨,從頭修仙,直到她晉升化神,在仙魔之戰里親手誅殺當初追殺過她的梟岳魔君。
她心裡一直有疑竇難解,念念不忘,怎麼也想不明白:衛朝榮到底圖什麼?
他為她搭上一條命,甘願粉身碎骨,究竟是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她一直想不明白,又或者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敢信。
很多年、很多年,她總是不願信。
她寧願相信衛朝榮矇騙了這世上所有人,寧願相信衛朝榮其實只是想騙走她一枚冥印,寧願相信她就是明知故犯地狠狠吃了兒女情長的虧……
可她不敢相信衛朝榮真是涼薄世情里最難得的一抹滾熱,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真有人把一顆心都剜出來給了她。
而在他們最後的分別,她卻在想:原來他是想要我的冥印。
九重雲霄之上,清殿寒宮幾度,俯仰人世已千年。
淡漠寡情、無悲無喜的化神仙君微微失神,垂下眼眸,惘然一喟。
「上清宗的符籙,確實花里胡哨的。」她說。
淳于純和胡天蓼俱是一愣。
曲硯濃的話沒頭沒尾,就好像方才他們已經針對「上清宗的符籙沒什麼用」達成一致了一般。
可……
人家上清宗可是當世第一超級宗門,對一域有絕對掌控之力,在玄霖域說一不二,山海域這些各自為政的宗門在上清宗面前根本排不上號。
能令上清宗自上古仙魔並立時便傳承延續至今的絕學,怎麼會是沒用?
若連上清宗的絕學也無用,那五域四溟也就沒有哪家絕學有用了——哦,行吧,假如把曲硯濃算進去,倒也能算得上一個。
可曲仙君並未開宗立派,也沒收徒傳藝,望舒域的季仙君就更不用說了,據說如今年年都在搗鼓那點生意經,根本無意傳承自身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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