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挖著仙君的牆角,一邊居然還能在仙君面前若無其事地說笑——他居然還好意思告狀?
「戚長羽,你少在仙君面前搬弄是非。」衛芳衡語氣冷淡。
她終歸還是點到即止,忍住不去戳破戚長羽的虛偽面孔。
倒也不是怕被戚長羽發現端倪,衛芳衡這一路上的態度半點不遮掩,根本不怕戚長羽揣測——就算戚長羽意識到仙君已經發現滄海閣的齷齪事,他又能怎麼樣?他除了暗地裡輾轉反側惶惶不安,根本無計可施!
衛芳衡只是要留神,在仙君打算捨棄滄海閣之前,她最好不要直接把事情點破,免得仙君因為她的失誤而不得不提前換掉滄海閣。
戚長羽好似壓根沒看明白她的橫眉冷對究竟意味著什麼,他還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模樣,「仙君,我真的沒得罪她。」
曲硯濃支頤望他。
即使以曲硯濃的挑剔眼光,戚長羽也仍屬第一流的姿儀,他是個很清俊韶秀的青年,笑容真誠純澈,很容易博得旁人的好感,也從不故作姿態,看起來乾淨清爽。
不知情者大約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和易可親的青年,居然就是大權在握的滄海閣閣主。
曲硯濃不過問俗事,如果說她是山海域的無冕之主,那麼戚長羽就能算作是這片界域的世俗之君。
「嗯。」她隨意地點了一下頭作為對戚長羽的回應,沒有詢問衛芳衡怎麼回事,也沒有調解兩個下屬,把「敷衍」兩個字上演得漫不經心。
一個「嗯」字,就是她的全部回應。
戚長羽的嘴唇很短暫地抿起。
這就是曲仙君,這就是曲硯濃,永遠漠然無謂,她不會對任何事、任何人上心,因為她根本就是個無情人。
被世人景仰的曲仙君、被尊為當世完人的曲仙君、無心權欲的曲仙君,是這世上最冷血無情、眼高於頂的怪物!
「叫你過來有兩件事。」曲硯濃指節輕叩扶手,簡短地吩咐,「青穹屏障破了個缺口,你準備好靈材。」
這是第一件事。
「我去看了閬風之會,這一屆還挺有意思的,我打算看完。」曲硯濃說,「前四進二的比試場地我看到了,地下王宮?沒什麼意思,換一個。」
這是第二件事。
即使滄海閣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籌備閬風之會的比試場地,曲硯濃這一開口就意味著要全部作廢,戚長羽仍然笑容不變,沉著耐心地靜候仙君吩咐,「仙君看中了哪一處?」
曲硯濃隨手敲了敲扶手,「鎮冥關。」
戚長羽一怔,笑容微斂。
他心中驀然一沉。
鎮冥關,顧名思義,是一道鎮靖冥淵的天關。
冥淵千萬年來源源不斷地從周邊攝取靈氣和生機,在上古時尚不足為患,但自從千年之前的仙魔決戰後,山崩陸沉,河海斷流,天地靈機流逝,已不能與上古時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