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泱一擺手:「什麼呀!我是為了清靜鈔來的。」
申少揚一愣:「閬風之會的優勝者有清靜鈔拿嗎?」
他怎麼沒聽說過?也沒人給他發啊!
「閬風之會是不發,但四方盟發啊。」富泱眼尾微微眯起,狡黠而精明的笑意,「四方盟讓我參加閬風之會,耽誤了我的生意,總得給我點補償吧?不然我可不干。」
明碼標價,闖進前六十四是一個價,闖進前十六是一個價,奪下青鵠令又是一個價。
「走到這一輪,我已經賺了三年的收入,怎麼也夠了。」富泱語氣輕快,「我也不是什麼貪心的人,接下來的錢看緣分,能賺到最好,賺不到我就繼續做生意去。」
申少揚嘆為觀止,下巴都要掉下來。
他由衷感慨:「你們四方盟的修士,真是上下同心啊!」
在賺錢這件事上,默契得讓人感動。
「前輩,一千年前的修仙界也有這樣的修士嗎?」從扶光域來的土包子申少揚不明就裡,暗暗通過靈識戒問前輩,「還是說,這一直就是咱們仙門的一種風氣?」
衛朝榮默然。
這個黑鍋千年前的仙修可真不能背。
「不是。」他簡短地說。
千年前,仙修沒有所謂的「鑽錢眼裡」,也沒有滿肚子生意經的錢串子。
仙修更注重清心寡欲、修持道心,不談利慾。
「唯利是圖」「利慾薰心」這樣的評價,通常是用來形容魔修的,只有推崇欲望的魔修才會坦然且傲慢地追逐利慾。
也許當年也有一些仙門修士致力於收斂財富,但絕不可能像四方盟一樣蔚然成風,當年的仙域也沒有那樣的條件。
冥淵下的幽邃荒冢。
衛朝榮默不作聲地想著:這又是當今世界和千年前截然不同的一個方面。
今夕的山海已不是千年前的山海,今夕的人世也不是千年前的人世。
什麼都變了,也包括他和她。
他抬起手,在晦暗的幽光里望見虛幻的掌心和手臂。
到最後,只剩一聲幽長的嘆息。
閬風苑前,富泱忽然用手肘撞了申少揚一下:「哎,那邊走過來的就是戚楓。」
申少揚轉過頭看去,一群身著月白制式道袍的年輕修士說說笑笑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他茫然:「哪個?」
富泱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罕見地用一種猶疑的語氣,慢慢地說:「應該是,中間的那個。」
申少揚定睛望去。
韶秀俊美的青年走在人群正中,臉上掛著和易得宜的笑容,顯得格外矜貴。
很顯然,他是人群的核心,這群出自同門的年輕人都以他為首、熱切地同他搭話,渴望能得到他的回應,而他遊刃有餘、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