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說,「你剛才一個滄海閣的絕學也沒用。」
「噠。」
一聲輕響。
天門下的三個應賽者一齊朝傳出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雲霧彌散間,蒙昧光影里,有一道身影撥開煙氣,踏著天青色的鎮石,不緊不慢地走來。
*
周天寶鑑前,一片譁然。
這屆閬風之會實在太過出人意料,誰也沒想到,在這短短几個時辰里,先後出現了應賽者肆無忌憚破壞鎮石、鎮冥關崩裂、上百年未曾現身的仙君重構鎮冥關、應賽者大喊自己被人控制,這一系列的事,都是來觀看閬風之會的修士們這輩子都沒想過會看見的。
閬風苑裡,淳于純已回到裁奪官席間,她一反常態地坐在了離戚長羽最遠的位置,只和胡天蓼偶爾溝通一兩句。
此時望見周天寶鑑里戚楓舉著青鵠令退賽的畫面,她不由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對戚長羽說,「貴叔侄倒是挺有默契的,隔著十萬八千里也能想出同一個理由,可算是幫你們戚家把冤屈給編出來了。」
什麼叫「把冤屈編出來了」,編出來的還能叫冤屈嗎?
戚長羽神色冷淡:「淳于道友,戚楓的情況有問題,本就是有目共睹的事,請慎言。」
淳于純勾起唇角,眼底半點笑意也無。
「說得也是,戚楓確實是有些委屈了,靠他一個築基小修士,有什麼本事讓鎮冥關開裂?」她很真誠地說,「能做到這種事的,當然得是更有本事的元嬰大修士了。」
戚長羽不回應她的意有所指,神色不變,「仙君有仙君的意思,滄海閣的一切自有仙君做決斷,道友就不必費心了。」
淳于純輕輕哼了一聲。
她就是因為知道仙君的態度不像是要嚴懲戚長羽,才一反常態地陰陽怪氣,當初戚長羽借著四方盟超發清靜鈔的事,激起山海域修士同仇敵愾之心,這才成功把鎮石換成了山海域自產的效山鎮石,那時她也未嘗不是被說動的一個。
當年被他幾句話激起對山海域的維護之心,如今卻發現所謂的同仇敵愾之下全都是謊言,歸根結底就為了戚長羽自己能往口袋裡多扒拉幾張清靜鈔!
——仙君居然還不打算嚴懲他。
這讓人怎麼平心氣?
總是長袖善舞的淳于純陰陽怪氣,方才義正言辭對戚長羽看不慣的胡天蓼卻啞了聲,定定地坐在位置上,好似聽不見兩人的唇槍舌劍,打定了主意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