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紅白,星星點點地濺落在他身上,染上一身血腥氣。
他冷淡地抬起頭,正好望見溝壑後的她。
目光相對,他定定凝神,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像是一簇野火旺熾焚燃。
曲硯濃確定她先前從沒見過他,可男情女愛的事,本也不必說得那麼明白,目光一對,她心裡就有數了。
這人是誰?
她沒開口問,只是偏過頭,瞥了郝師弟一眼。
「曲師姐,這人名叫衛朝榮,是金鵬殿的外門弟子,近兩年來聲名鵲起,下手狠辣,性情暴虐古怪,我上次聽人說起,金鵬殿的弟子都叫他『血屠刀』。」郝師弟靈識傳音給她,隱晦地說,「他就是個瘋子。」
曲硯濃挑眉。
「瘋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別人在她面前這麼稱呼另一個魔修,從前這個稱呼總是屬於她的,哪怕是試圖討好她的碧峽同門,心裡也認定她是個性情無常的瘋子,更不會在她面前用這個詞形容旁人。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衛朝榮,很感興趣地打量著他。
他比郝師弟長得更英俊,也比郝師弟更高大挺拔,氣度卓然,像一柄鋒銳的冷鐵刀刃,森然地綻著寒光。
她望著他,他也沒挪開目光,凌然立在原地,連腳步也沒動,定定地盯著她。
「阿濃師姐,我們走吧。」郝師弟大約是窺見了她對衛朝榮那不尋常的關注,察覺到面前這個滿身血氣的刀修對她的吸引力,頓生警惕,故意開了口,叫她叫得很親密,「別讓這髒東西污了眼。」
說的是髒東西,好似指的是地上的血污,可郝師弟的眼神瞟了瞟,卻看著衛朝榮,意有所指。
殺陣前一片沉寂。
沒人認得郝師弟,但每個人都認得他身側的曲硯濃,郝師弟跟著曲硯濃來到這裡,眾人便把他當作曲硯濃的附庸,他挑釁衛朝榮,多少就意味著曲硯濃的挑釁。
方才衛朝榮被人惡意挑釁,反手就讓對方死得不能再死,動手乾脆利落,手段狠辣殘忍,在場沒人想去招惹他;而曲硯濃更是聲名在外,無人不知的碧峽嫡傳弟子,實力、脾氣、底氣都遠超在場的每一個人,她出現在這裡,便已引起所有人的忌憚與畏懼。
如今這兩個狠角色對上,其餘人是既驚又喜,既害怕被殃及捲入,又暗暗期待他們能打得兩敗俱傷,讓他們撿漏。
衛朝榮終於移開凝定在曲硯濃身上的目光,目光鋒銳,冷漠地瞥了她身側的郝師弟一眼,又重新望向她,倏然開口,「他這樣中看不中用的,你竟也願意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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