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仙君看起來比尋常氣勢更盛,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就有種叫人喘不上氣的凌然,好像一簇正熾灼燃燒的烈火,要把她周遭的一切都焚燒成灰。
就連站在她的身邊,都成了一種極難承受的壓力。
「仙君,你怎麼在這兒啊?」申少揚硬著頭皮,裝著很鎮定從容的樣子問,「我們正在查船上隱藏的那隻元嬰妖獸,比最開始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
其實到目前為止,他們三人的最大進展就是把銀脊艦船上的所有房間都認全了,記住了那些經常離開房間的面孔,基本排除了這些人。
除此之外,他們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但這不妨礙申少揚粉飾言辭,「如果運氣好,我們能在下船前找到那隻妖獸。」
——如果沒找到,那就說明運氣不好,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曲硯濃有點想笑。
她雖然撒手不管這事,但也不是對船上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申少揚三人辛辛苦苦忙活了三天,連妖獸的影子都沒見著,居然還敢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說「運氣好就能找到那隻妖獸」。
也難怪當初申少揚在鎮冥關里敢對她裝傻了,膽子稍微小一點、行事稍微謹慎一點的修士都干不出來。
她對她自己身上的變化一無所知,不知道她一顰一笑里究竟有多少凌然鋒銳,明明什麼也沒說,卻叫申少揚坐立難安,只想低下頭。
衛朝榮在靈識戒里嘆息。
「她一直都是這樣。」他語氣平緩,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偏愛,仿佛很公正地說,「檀問樞把她引得太冷酷鋒銳了,無論是誰,在她面前總是會覺得不自在。」
哪怕是當初還在魔域的時候,敢於靠近曲硯濃的修士也都極有勇氣,能站在她面前的愛慕者,往往也都極其執迷,從不知道「知難而退」「成人之美」。
衛朝榮想到這裡,嘴唇微抿,神色冷淡。
當初他還在魔域的時候,他花費了數不清的精力和時間,去打發那些心懷叵測又咄咄逼人的情敵。
她永遠不會知道,又或者是根本不屑於去了解,她的愛意和迷戀那麼稀少,只寥寥地分在他的身上,對那些不感興趣的人,堪稱冷酷地無視到永恆。
每一次,他竊喜又惶然。
如果有一天,她也像是對待那些不在意的愛慕者一樣無視了他……
衛朝榮幾乎是在一瞬間掐滅了這思緒。
他不願去想。
「她這人的氣勢實在太咄咄逼人,你就算低下頭不看她,她卻在你的心裡恣意橫行。」他總結。
申少揚嚇得差點把頭搖成撥浪鼓,「前輩,我不敢、我不敢的,我心裡不敢有曲仙君,你不要試探我。」
衛朝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