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靈犀再次沉默。
她總覺得,雖然申少揚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娃娃臉少女明知他們一船人不日就將抵達子規渡,卻還大剌剌地出現在子規渡的渡口,應當不是為了隨機找兩個倒霉蛋發現後滅口的。
娃娃臉女修要是真想假死脫身,就不該出現在玄霖域的任何一處地方,而是遠走其他四域,等到風頭過去了再現身。
申少揚一個勁地搖頭,「也許她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呢?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祝靈犀實在說不動他這人了。
她沉默了片刻,沒再提及娃娃臉少女,而是以一種極為平淡,近乎告知般說:「你搓的是我的手。」
申少揚猛地鬆開手,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疊聲不停頓地道歉,「我還以為這是我的。」
祝靈犀神色平靜,一點也沒變化,對於申少揚無厘頭的傻瓜話無動於衷。
富泱從不遠處走來,正好聽見,一時間左看看、右看看:是他聽錯了嗎?還是說,現在流行認錯自己的手了?
銀脊艦船在渡口重重地落下。
才剛入渡,龐然的艦船便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低響,猶如困龍長吟,哀而不傷,攝人心魄,別說是即將下穿的船客們,就連在渡口各行其是的路人也紛紛抬起頭,循聲望來。
上一次申少揚坐艦船到山海域,可沒有聽到艦船發出這種聲響。
甲板上哄哄鬧鬧,隨著那聲龍吟般的低響而爆發出新的熱議,原本滿心疲倦和惶恐,只想趕緊到岸下船的船客,此刻又像是全然忘了自己煩躁催促船員的模樣,對下船也沒那麼迫切了,半真不假地分享著自己道聽途說的消息。
「聽說不同品質的銀脊艦船,到港時的表現也不一樣,也不知道我們坐的這一班艦船究竟是不是這樣,反正都是來回饋普通船客的。」
到目前為止,這是流傳的小道消息里最靠譜的一個,一傳開就受到了半船人的熱議。
最開始傳出這消息的修士比誰都積極,甲板都不願意下了,下船那幾步路被走出天涯海角的架勢。
「若無餘事,即刻下船,不得在船上停留。」徐箜懷就站在出口,神色冷厲,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每個為了談天說地而遲遲不下船的「可疑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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