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整個班的關係都很融洽,在此之前,她卻從未聽說過此事。
一曲終了,最後一個顫音隨著右手滑落至膝上,而徹底消散於空氣之中。
摩挲幾下瑩潤白皙的指尖,宣珮斂目垂下眼。
現在的手上,沒有練琴多年生出的老繭。
無非必要,其實她並不願意撿起這項才藝,因為每回演練時宣珮都會回想起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過往被牢牢拘束的十八年,應在血緣關係上定義為父親的那人的嚴格要求,她整日奔波於各式培訓班。
生母墜亡的那日,宣珮在人群中看著對方一躍而下,當天,許久未曾歸家的父親終於回來了一次,否決請假的要求,語調冰冷地喝令司機送她去學琵琶。
自此,那一濃重的陰影便塗抹在了心上。
從思緒中抽身,宣珮抬眸看向評委席,只見沈夫人望著他們,像是在透過他們二人在看什麼,神情帶有追憶般的恍惚。
而她身側,朝姬則是疏懶地仰起那張艷麗無比的面容,目光拋至一旁,似乎壓根沒在聽,也沒有覷上一眼。
發現已然結束,前者輕咳一聲:「恭喜,你們也落選了。」
兩人:「......」
宣珮自覺表現不算差,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然而當務之急不是糾結評委評分,而是對此結果作出補救。
看向他們唯一的希望,她暗示性地將拳抵在唇邊。
沈若芙心領神會,轉頭,柔聲喚道:「娘親,」
「何事?」
沈夫人淡淡問道。
凝望她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眼眸,沈若芙驟然回想起了被這位清清冷冷的母親所支配的恐懼,話到嘴邊拐了個彎。
「我——」
宣珮壓抑著心下的歡呼雀躍,賀知雪眼底聚起一束光,江樂水嘴角拉起小幅弧度,謝千硯......謝千硯無甚表情。
「娘親,」沈若芙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語氣誠懇的就像是原本就想這麼說,「我想去如廁。」
眾人:「?」
修士又無五穀輪迴之說,撒謊至少也撒個邏輯嚴密一些的啊!
沈夫人點頭,言簡意賅地應道:「去。」
朝姬扯著帕子半遮面容,莞爾:「若芙,有時候你比你娘親還要可愛。」
對此,沈若芙抱以柔婉的笑容,而後起身離開,同四人步去的方向一致。
「現在怎麼辦?」
宣珮低聲道:「沒事,我準備的後招要上場了。」
府外。
好奇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宣珮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拽著他們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