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珮心中的天秤正在向一種猜想傾斜而去。
並且,由此可推斷出,原來他們早已被捲入了離光鎮的循環之中,而如今大抵已是不知道第幾次循環,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多少天。
思及至此, 她便無比擔心即將開始的內門大比會因此耽擱,以至於錯過。
由內門大比延伸而來的紅蓼秘境可是自己截止目前修補經脈的唯一希望,決計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現在迅速破解離光鎮循環謎團的心情更為迫切,理由也又多了一個。
只是這事暫且沒有頭緒, 急也急不得, 只能等天亮之後再有進一步的決斷。
謝千硯的想法顯然同她一致, 坐在圓凳上倚桌小口啜茶,淡淡道:「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明日才有精力深挖沈府隱秘。」
至於能夠下手的幾個點想必也是相當明顯了——
貌合神離的沈府兩夫妻、貌似大妖的庶室朝姬,還有大抵同沈府有關但不知其中有何內情的血煉池。
「好。」
宣珮點點頭,深以為然, 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事情, 不若好好休息放鬆下神經。
只是走到榻前,步伐猛然頓住。
當下的情景宛若潮水般湧入腦中, 她忽然反應過來,如今只有他們孤男寡女獨自在這深夜臥房之中。
名為尷尬的情緒出現在神情內,宣珮轉頭對上師兄投來的視線,抿了抿唇,接著微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靨。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對於床鋪的分配問題,謝千硯乾脆地說道:「你睡床榻。」
至於他自己,則是隨後打開方角櫃抱出一床帶著潮氣的被褥,在同宣珮隔著一段距離的地面鋪展開來。
宣珮一愣,其實這床榻雖小,但供兩人盤腿打坐修煉的空間還是有的,雖天不寒露不重,她還是不忍師兄屈居地上。
她不喜歡虧欠別人的感覺,更何況本不需如此。
向來以筆直的直女腦迴路思考,宣珮對所謂的男女大防沒有這麼看重,於是將自己的想法一說,邀約道:「一起?」
然而卻在謝千硯那邊遇到了阻礙,被他利落相拒:「不了。」
沒有想到對方是「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忠實擁躉,宣珮略感訝異,不過既然如此,終是表示尊重不再強求。
見她翻身上床擺出修煉的姿勢,謝千硯也按下多余的心緒,屏息凝神。
不稍多時,重物落地的聲響倏地於靜謐中炸開,一路滾動,最終聽覺轉變為觸覺,似乎有什麼同後背發生了一次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