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紛飛,天魔屠城,三界築起防線,人人自危。
這算是眾所周知的時代背景。
四目相對,宣珮知道他想說的並非這個,而是具體指向接下來會發生在兩人身上的事——
自從那塊「開過光」的護身符掉落,謝千硯魔氣入體的病情再未加重。證據確鑿,事實令人倍感沉重——要害他的人正是身邊再親近不過的師叔。
由此看來,對方恐怕早與神宮勾結,就是他在為先前魔修潛入凌極宗下屬城鎮祭煉血煉池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還極有可能在加固封印所需的核心靈寶上做了手腳。
至於清黎真君的目的以及接下來的操作,宣珮也有過設想,雖然照這句話看來,他們的腦電波大概再度同頻了。
「那枚護身符會被當做你與另外一方勢力私通引來天魔的證據,就是那冤大頭不知會是魔域還是妖界。大敵當前,內部還在玩『攘外必先安內』,這才更有利於攪混水。」
「天魔出世,各大宗門死傷無數,定然恨透了你,且迫切需要一個出氣筒,」宣珮伸出指尖在他眉心一點,冷笑,但並非衝著面前之人,「所以,不論單憑一塊帶著殘留靈識的木牌定罪的行為有多蠢,這罪名,你和我都逃不了。」
「一旦出現在大眾視野,我們就會被關入監牢,畢竟捫心自問,倘若我是聞雲川,推出一個萬眾矚目的罪人轉移注意力,同時將影響計劃的不可控因素盡數抹去,會是最優選擇。」
「至於脫逃之法,無解。」
「沒有人會相信我們,以及從我們口中道出的荒誕現實,除非有證據能夠翻盤。」
宣珮對於這一點有著極度的自信,她洞悉人性,但不相信人性。
謝千硯亦是稱許,不過則是出於從未從大眾中得到過的信任。
聽了這麼一長串的悲觀未來,他認同了其中絕大多數,除去某一處——
「不會包括你。」
謝千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篤定地說道:「只有我。」
也只能有他。
時間到,鳳棲台閉,虛空在眼前扭轉成旋渦。
宣珮錯愕一瞬,忽然聽懂了話中之意。
——這人是想獨自攬下所有強加在身的罵名。
就在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之際,畫面陡轉,五人正式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