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霧眼中淚水氤氳,低著頭不肯挪動。
「沈離霧?」
李溪之剛想上前,沈離霧轉過身去,抬手撫了撫面,後回過身道:「你不找了?」
瞧著她眼眶微微泛著紅,李溪之也沒說什麼,只是道:「賀璧這人賊得很,什麼都沒有留下,這裡是查不到什麼了,我們出去瞧瞧,說不定還能找到黎憂。」
「嗯。」
沈離霧自己拿了一豆燈燭,自覺地走在李溪之後面,破天荒地沒拽著她的衣袖了。
從石室中走出,光線逐漸暗去,冷意混著水落在身上,那種未知的恐懼感摸著黑襲上了眼前。
腳下的碎石子不覺間多了起來,腳踩著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李溪之還是不放心,停下步子將手遞到身後去。
沈離霧注意都在走,一個趔趄險些撞在她身上,「你干什麼?」
「手給我,我怕你跟丟了。」
也沒矯情,馬上牢牢地抓住李溪之的手,看得出來,她還是怕的。
又約莫走了一會,李溪之發現這隧洞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本來從這洞走出來沒多久就應該會出現分叉口,可走到現在都沒看見,難不成是她這回走太慢了?
於是她加快了腳步,還是沒見到分叉口,卻聽見了除二人以外的人聲。
兩人都呼吸一滯,立即止住步子,可是隔得有些遠,她們聽不見遠處在說什麼。
李溪之朝沈離霧望了一眼,她點點頭,便壯著膽子又朝前走去,這段路上她們都儘可能地避開那些碎石,以保不會踩出聲音來被發現。
終到了一處拐角,那裡頭冒出的光要比兩人手上的光加在一起還要亮些。
「老雜碎!你敢看嗎!」
裡頭傳來的女聲似是含著無盡的恨意,訴著生平所有怒火,迴蕩在空幽的隧洞之中,字字泣血。
李溪之暗驚:「是黎憂。」
沈離霧問道:「這黎憂究竟何許人也?她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好像挺恨他的,手上的刀還架在他脖子上。」
李溪之:「你怎麼知道的?」
沈離霧指了指:「你湊過來些就能看見了。」
李溪之按著她說的往前湊去,果真看見黎憂手持大刀架在一中年男人的脖子上,一隻手還將他摁在石壁上,那男人動彈不得,側臉都被擠壓出好幾層皮來,面容猙獰,口不能言。
「這男人是誰啊?」
沈離霧眯著眼,又往前傾了傾,「這……好眼熟啊,襲三!這是覃孜王!」
李溪之聽著這名字也是耳熟,忽地想起在金渡寺時空無曾提到過覃孜王,難道這也跟他有關?!
來不及多想,黎憂那雙泛著殺意的眼冷冷地朝二人看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