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怔住,沒料到她會這樣直白地承認。
但是對於溫柚而言。
這句話已經藏在她心裡非常非常久了,像伴隨她從小到大、幾乎與她的生命融為一體的箴言。
喜歡他。
是她這一生,堅持了最久的習慣。
想放下也放不下,想逃也逃不開,有那麼幾年,她甚至覺得這份感情像一個無形的牢籠,她自己把自己困囿在裡面,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心跳,沒有人知道,她心上有一個牢。
從溫柚意識到喜歡他開始,已經過了十四年還多。
她對這場漫長到幾近病態的暗戀,一面甘之如飴,一面又憂心忡忡。
曾經憂愁的是這些心意還未被看到,就要無疾而終。
如今擔心的變成了,她眼前的這一切,這個站在她面前,對她也抱有憧憬的男人,會不會有朝一日忽然化為泡影。
雲深看出溫柚還沒說完,他喉結輕滾了下,聽見自己頻率很高的心跳聲,還有她像春霧一樣柔軟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反問他:
「我想知道,哥哥你能喜歡我多久呢?」
雲深望著她,沒有第一時間答覆。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按照他平常的習慣,他不會說謊,也不會說動聽的場面話,事實怎樣他就怎樣說,那就是——
感情這玩意兒能持續多長時間,沒人說得准。
但他經過這段時間,也算有點開竅,知道女孩子肯定不愛聽這樣的直男言辭。
而且,在荷爾蒙的作用下,理智的說辭也無法滿足他自己。
他真切地覺得。
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對一個女孩兒欲罷不能的狀態。
像一把燃不盡的烈火,仿佛擁有無盡的能量,應該能持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在雲深短暫停頓的時間裡,溫柚接著問,並且給出了一個時間刻度:「你能一直一直喜歡我嗎?比如……十幾年如一日地,這麼喜歡我。」
雲深對她接二連三的問題產生了好奇:「你這么小心,以前被誰傷過?」
除了你還有誰。
溫柚悶悶地道:「我又沒談過戀愛,誰能傷我?」
雲深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微微彎腰,湊得離溫柚近些,笑著說:「我們小柚子,談戀愛這麼認真的?」
溫柚抿了抿嫣紅的唇,輕輕哼了聲:「我就這麼認真,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