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傻孩子,別人給你的價格哪裡有姑姑公道?那邊給你多少錢?」
「比你給的多兩百。合同已經簽了。」葉白鈞編的毫無壓力。
姑姑一愣:「他給你這麼多??小鈞啊,你聽姑姑說,那個買家他不是個好人啊!你這個房子以後是要拆遷的,他才給你這麼點錢你就賣了,你真是吃了大虧了!他應該剛把定金付給你吧?你快違約退回去,現在違約也只是虧一個定金而已!」
姑姑一急,說瓢了嘴。
「所以姑姑前幾天打電話要買我的房子,也是因為知道要拆遷了嗎?」
「……」姑姑連忙找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再說了,真要是你賣給我之後拆遷了,姑姑肯定要把多分的錢也給你一點,你小時候姑姑多疼你,你也是知道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失望。
這世間為數不多的溫暖,又有一個棄他而去。
葉白鈞甩上門,將姑姑在門外的叫喊完全隔絕。
大腦仿佛也隨之高數屏障,將外界一些感知都徹底屏蔽。
直到一陣風吹來,樓下玻璃反射的陽光如針刺入眼裡,葉白鈞才被從感官隔離的狀態里拉了出來。
他發現自己半身探在陽台外,樓下行人紛紛抬頭看他。
握住扶手的手指立即收緊,葉白鈞轉身抱膝,蹲在地上。
初秋午陽燥熱,輕易就能叫人熱出一身汗。
然而葉白鈞卻如墜冰窟,冷的發抖。
他徒勞地用手臂抱緊自己,眼前一閃而過那天台階上假摔時易城接住他的懷抱。
肩膀寬闊,臂膀結實,緊緊摟在腰上時,就像是圈在溺水之人脖子上的救生圈。
葉白鈞此刻,無比渴望那個懷抱。
甚至更多、更鮮活的。
他渴望易城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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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城望著眼前的素人,陷入了沉默。
他起身往外走,順手把西裝扣子系了起來,高大身形同那素人擦肩而過時,一下將人比了下去。
宛如男模和中年程式設計師的對比那麼慘烈。
莊啟文不用示意,一見他唇線抿起,立刻也跟了過去。
「稍等一下哈。」關門前,他對幾個手下和面試的素人道。
易城在拐角的樓梯間,聞著煙味,掏出一粒薄荷糖丟到嘴裡,濃眉皺起,微微眯著眼看莊啟文:「這就是你找的素人?這個素人的定位是顏值,你看你找的這幾個,除了顏值什麼都有。」
莊啟文心裡叫苦——長得和你那個學弟那樣的,真的難找啊,可惜人家也不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