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灣生產隊的知青所堂屋裡,十幾個人此時正在兩盞煤油燈下擠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坐在挨著堂屋門口的那位高大青年,此時回頭往院子裡看了兩眼,他身旁的大辮子女知青見此道,「肯定在回來的路上了,他的飯菜我們已經單獨溫在鍋里,等他回來也不會吃涼的。」
「按照以往,他早該回來了才是,」趙禮生有些擔心這個年紀最小的知青。
「是啊,」聽到這話,一個穿灰色毛線衣的男知青點頭,「就是不知道李知青因為什麼事兒耽擱這麼久,這天都黑了還沒回來。」
「因為看熱鬧去了!」
一道響亮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趙禮生等人轉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小青年背著大竹簍回來了,他一進門就把竹簍放下,先把信全部拿出來,「一共有十二封信,還有四個包裹,這上面有名字,自己領啊,哎喲,我歇一會兒。」
李知青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小樹根凳上,一邊擦汗一邊對放下碗筷圍著信看名字的一群人道。
「我剛到方頭山那邊的岔路口,就遇見隔壁兩個生產隊的知青聚在那打架,哎喲,打得那叫一個厲害!有人把頭都打破了,我就蹲在路邊樹下看了幾個小時,等兩邊的隊長找過來,又把事情扯清楚讓他們互相道歉完,我才回來的。」
趙禮生很快就找到家裡寄過來的信,聞言搖了搖頭,「你也不怕被當成其中一伙人挨打。」
「所以我躲在路邊嘛。」
「快去洗手,給你留的飯菜在鍋里,」大辮子女知青笑道。
「欸,」李知青起身出去了。
趙禮生先吃好飯,把碗筷拿到灶房洗了後,就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拆開了家裡的來信。
看信的時候,趙禮生的眉頭皺起又鬆開又皺起,最後又鬆開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
大辮子女知青過來就看見這一幕,她一邊洗自己的碗筷,一邊笑道,「看來家裡發生了好事?」
「嗯,我弟弟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而且還相看了一位姑娘,」趙禮生沒說信中弟弟被孫大江欺負的事,而趙禮輝寫信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自己找到了什麼工作。
「那的確是喜事,」大辮子女知青笑著點頭。
趙禮生在對方擦了手走過來的時候,把信揣好溫柔地看著她,「玉香,明天我就寫回信,過兩天寄回去,也讓家裡人知道我們的事。」
鄭玉香聞言臉一紅,她小聲地應了一聲,「好。」
收到趙禮生信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十九那天了,趙禮輝回到家,就被陳翠芳告知信在桌子上,她還沒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