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輝兌了紅糖水端進房間,輕輕放在她手邊,「怎麼沒用火盆?」
「我關著窗戶呢,」葉歸冬抱著熱乎乎的搪瓷杯吹了吹,「再說我穿得厚,剛泡了腳,也不冷。」
「只是看書的話,可以去床上坐著看,」趙禮輝提議。
「其實坐在床上看書,這腰腿更難受,還不如就在這呢。」
葉歸冬笑了笑,埋頭繼續看書。
趙禮輝抬起頭看了看他們房間的燈泡,他進機械廠後的第一份工資到手,就把家裡所有的燈泡全部換成比較亮的那種了。
但葉歸冬這樣看書還是有點暗。
想起百貨大樓那邊有小檯燈賣,趙禮輝摸了摸下巴,臘八那天正好是他媳婦兒的生日,剛好過去挑選生日禮物,再買一盞檯燈回來。
趙禮輝不準備動他們柜子里的錢,所以他跑去找容師傅,「嘿嘿嘿師傅。」
「有屁就放。」
容師傅見不得他這鬼樣子。
「師傅,下次有什麼修表的活兒,一定要想到徒弟我喲。」
趙禮輝給大佬遞煙。
容師傅接過煙,趙禮輝劃了火柴給他點燃,容師傅吸了一大口後,才掀起眼皮懶洋洋地問道,「缺錢?」
「想賺點外快,給我媳婦兒買禮物。」
趙禮輝說。
「嘖,你們這小年輕,真會玩兒,」容師傅抖了抖菸灰,「我手裡有個小車的活兒,你能接嗎?」
「那是師傅您的活,」趙禮輝擺手,「我還是想要那種現找人的。」
「哪有那麼多現找人的,這東西又不是天天壞。」
容師傅話音剛落,就見劉耀祖急匆匆地往這邊來了,他示意趙禮輝看過去,「好像來活兒了。」
趙禮輝回頭一看,「要是劉哥需要修東西,那肯定是一分都不收的。」
走近就聽到這話的劉耀祖咧嘴一笑,心裡美滋滋的,「這錢你還真得收,也是我自己闖禍了。」
容師傅聞言找了個藉口起身離開了。
趙禮輝被劉耀祖拉到一旁沒人的地方說話。
「闖什麼禍了?」
「咳咳,」劉耀祖從兜里掏出一塊手錶悄咪咪地遞過去,左右看都沒人後,才小聲道,「這不是副廠長上午讓我開車帶他去稅務局那邊了嗎?」
「路上他睡著了,手錶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落在后座上了,我回廠的時候,才看到落在后座的表。」
「然後我就想瞧瞧副廠長戴的表是啥牌子的,結果剛摸到,有人喊了我一聲,我這手一抖……就不動了,你幫我瞅瞅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