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人,」趙禮輝欸了一聲,「他好久都沒有被孫家或者是陳萬生提起過了。」
「那是你不知道,」趙大根倒是聽廠里有些人提過,畢竟也有領導和陳副廠長是鄰居,「他中風咯!現在癱在家裡,屎尿都得靠人接,唉,風光了大半輩子,結果成了這樣的下場……」
這事兒趙禮輝還真不知道,「好傢夥,什麼時候的事兒?」
「去年吧,去年春天的時候,」趙大根回憶道。
葉歸冬靜靜地聽他們父子說話,等把趙禮輝的頭修好後,拿著給他擦頭髮的毛巾將他脖子裡的小碎發弄乾淨,再把遮擋布扯開,將推子洗乾淨,遮擋布疊好,然後重新坐回趙禮輝身旁。
「就是陳萬生的親表叔?」
「對,就是他,」趙禮輝跟葉歸冬道,「當時孫叔之所以讓孫寶珠和陳萬生接觸就是因為他背後站著陳副廠長呢,誰知道他忽然倒台了。」
「倒台了為什麼還讓女兒嫁給陳萬生啊?」
想到孫寶珠現在過的日子,葉歸都很不理解。
「陳副廠長雖然倒了,可他還有不少人脈啊,孫記文要是把這些人脈抓在手里,他在紡織廠的日子不會差,可陳副廠長的心眼子也不少,孫記文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大根看得比較明白。
「我看孫寶珠和娘家關係緊張,跟婆家關係也不怎麼樣,現在沒人幫她看孩子,工作肯定就得給出去,依著現在的情況,多半是給陳萬尚。」
「陳萬尚這小子肯吃苦啊,人家白天在紡織廠干,下班後還去干幾個小時的雜活兒,晚上十二點才回家睡覺,這樣的年輕人誰不喜歡?我看廠里也會把提議他讓從頂工到正式工,」趙大根都知道陳萬尚這小子是個能幹的,可見他在紡織廠的名聲也不小。
「外號拼命小四郎呢。」
趙禮輝想到原文中對方的外號,挑眉說。
「還挺貼切,」葉歸冬笑了笑。
雪越下越大,三人也沒聊太久,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臘月二十五這天,趙禮紅出月子了。
陳翠芳給她燒了兩大鐵鍋的開水兌上適當的冷水後,舒舒服服地從頭洗到腳,順帶連著孩子也跟著洗了一下。
趙禮紅只覺得渾身舒暢,抱著鋼蛋兒親了親,「我可算是出月子了!」
裁縫鋪那邊的工作她認真考慮後還是辭掉了,陳翠芳雖然能過來幫忙,但也不能長時間在這邊,那邊還有一家子人呢,把孩子給柳母他們帶,不說趙禮紅了,就是柳向意都不放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自己在家照看孩子。
「東西我都收拾好了,」陳翠芳咧嘴一笑,「走吧。」
為了讓女兒女婿還有外孫過個好年,陳翠芳他們商量後,讓趙禮紅一家回娘家過年。
「行,走吧,」趙禮紅穿得很厚實,戴著毛線帽,抱著同樣穿得很嚴實的鋼蛋兒跟提著大包小包的陳翠芳鎖好門去坐班車回水井巷。
「禮紅,你們這是去哪裡啊?這麼多東西。」
「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