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警察,明知民眾深陷險境,還有生還的機會,怎麼能不去呢?」
「入職第一天,我起過誓的。」
溫警官離開了。
那一刻,林弱想攔他。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已經死了。
雖然探測器上的熱源還是兩個,但那只是屍體殘留的溫度。
溫警官過去,救的也只是一個死人。
而死人是沒有機會的。
但他穿過了她的手掌。
空氣似乎抖動了一下。
溫警官出門開車離去。
林弱不能離開他太遠,坐在副駕駛上。
他開得很快,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警笛聲響著,倒是不堵車,路上也算通暢。
下了高速後,林弱看到他關了警笛和警燈,安靜地往前開著。
周圍路燈也暗了下來,她往遠處看的時候,仍舊是模糊得看不清的黑色的輪廓,但林弱知道,這是她所在的社區。
溫警官過來,用了十五分鐘。
他將車停在路邊,林弱跟他下車,一抬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房子和鋼絲網。
不同的是,那被鎖住的鐵門前,站著一個人。
身影高大,身型健碩,耳邊微微鼓起像是耳麥,一柄砍刀刺在地上,泛著寒光。
是蝸牛。
他正在開鎖。
而開鎖和離開意味著一件事,這個房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溫警官卻沒有猶豫。
他沖了過去。
飛彈還需要時間,他需要在再拖住這個惡魔十五分鐘。
林弱想跟上去,可她卻無法再前進。
像是有一道透明屏障,將她與那座房子隔離。
林弱只能站在那裡,看著溫警官前進。
他的前方,是那個殺人惡魔,是警察們警戒到要用飛彈殺死的存在。
蝸牛站在那裡,他看了過來。
也許他笑了,也許他沒笑,但看過來的樣子,絕對沒有正視,而是輕蔑,是不屑一顧。
他等在那裡,像是等待暈了頭的獵物。
林弱能看到溫警官的指尖,僵硬的伸著。
他在害怕。
但他前進的腳步,一步都沒有猶豫。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像是分階段開啟了快慢鏡頭的電影。
是蝸牛對溫警官單方面的虐殺。
他的骨頭被折斷,血跡沾染了臉上身上,手指筋攣斷裂,不規則的扭曲。
砍刀刺入了他的身體,切斷了他的筋脈,挑斷他的大.腿,可他仍舊沒有放棄。
他在攔著蝸牛。
不讓他走。
這完全是搏命的動作,意圖也明顯,蝸牛發現了,他想要離開。
其實,以林弱的判斷,受這麼重的傷,溫警官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