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是夫子,糟老頭兒是吳大夫,糟糟老頭兒是廚房裡的老劉頭。
簡單粗暴又好記。
令七立刻去東廂房喊吳大夫了。
吳大夫不太情願,他老胳膊老腿的,跟著林鐸千里迢迢過來,還沒睡個囫圇覺,就又被叫了起來。
「暈了?」
「這種小事你都喊我?!」
「拿水澆啊!再不濟大耳刮子扇!」
吳大夫罵罵咧咧,毫不客氣的踹了林庚一腳。
令七瞪了過去,心裡已經摩拳擦掌,就等林鐸敲一敲桌子,他就把這個老頭兒拎起來,晃上三十圈。
「看什麼看!你家公子折騰人,你也不知道勸著點!整天拼命助紂為虐,你當你是蘇妲己呢!」吳大夫絲毫不帶怕的。
他的手趾高氣昂的指著林鐸的眼睛方向。
令七就泄了氣。
公子的眼睛遲遲不好,還指望著糟老頭兒呢。
林鐸冷笑一聲。「令三。」
一個人影鬼魅似的出現,吳大夫立刻一隻手捂著荷包,一隻手捂著胸口,「你別過來!」
「一步!」林鐸道。
令三便前進了一步。
吳大夫表情憤恨的從袖口掏出一根銀針,在林庚脖子一側,隨手一紮,林庚猛的醒了過來,還自帶鯉魚打挺。
「咯嘣。」起的太猛烈,又閃了腰,又跌了回去。
吳大夫卻不管的,袖子一甩,抬腿走人了。
林庚疼的表情猙獰,可不敢叫嚷,只能癱坐著自己揉腰。
「醒了?那繼續。我方才還未說完。」林鐸道。
「我不缺銀子。」
「且恰恰相反,我銀子太多了,乖乖躺著的我都嫌棄,更何況那些還得打理的產業,累贅。」
令七點頭加以肯定。
產業什麼的最累贅了!算帳什麼的太痛苦了!
林庚心口一抽,又想暈了!
娘嘞!這什麼人啊!
過去文人雅士都講究視金錢如糞土,瞧不上腰纏萬貫的商戶,但那也就是說說,哪個真跟銀子有仇的?
吃什么喝什麼?滿府百十口人怎麼活?
但林鐸,不一樣。
他是真的嫌棄。
濟州林家小門小戶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兒子?再聯想林海方才的千叮嚀萬囑咐:要恭敬恭敬再恭敬,林鐸就是把府里燒了他也不准澆水,只能幫著點火。
林庚咽了咽口水,他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所以,懂了嗎?」
「懂!懂了!」
「老奴這就去辦!」
「先等會兒,你說的嫁妝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