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的藥真好,姑娘多吃幾粒,也不難受的。」
黛玉胃口小,說是多吃了幾粒,可也沒有吃多少,多數都歸了雪雁去了。
她取了帕子擦著手指道:「紫鵑如何了?」
紫鵑那日,被令七嚇著了,第二日就病了,這些日子一直在一個小院子裡養著。
黛玉時常讓人去看,雪雁昨兒剛去過。回來卻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林鐸就過來了,晚間另有嬤嬤伺候的黛玉,她也就沒有問。
雪雁捏著葡萄:「紫鵑姐姐已經好了,昨兒問姑娘還要不要她回來伺候呢。」
她這是怪了黛玉的意思了。
黛玉嘆了口氣:「像是我不要她了似的。」
「我也是這樣說的,我說姑娘哪裡說不要你了,姑娘是心軟人好,讓你安心養病。」
「我這麼說了,她又哭了好一會兒,說明兒就回來伺候姑娘。」
雪雁不自覺皺了皺眉。
她倒不是嫉妒紫鵑得黛玉信重,只是覺得紫鵑哪裡怪怪的。
「嗯。」黛玉點了點頭。
心中卻是升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紫鵑對她存了怨氣,自己日後又不會再去榮國公府久住。
兩個人,終究回不去從前了。
但兩年來,紫鵑體貼入微,縱然現在想岔了,黛玉也不會絕情到棄了她的。
只希望明兒見了,她好好說上一說,紫鵑能明白過來。
雪雁吃了兩顆葡萄,忽的想起一事,又道:「姑娘,大爺讓那些嬤嬤們跟著璉二爺回去,說她們都是榮國公府的人,心裡想著那府里呢。」
「紫鵑姐姐,也是榮國公府的,還是家生子。她會不會也想回去啊?」
黛玉也是一怔:「這倒是我疏忽了的。」
「我自己就寄人籬下,心有抑鬱。紫鵑這也是背離故土了。將心比心,我總要問問她的意思的。」
雪雁點頭,有些吃不下了:「紫鵑姐姐,約莫也是兩難。」
紫鵑應是從未想過,黛玉會不再回榮國公府。
第二日,紫鵑果然一早就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夜裡想開了,竟端著自然的笑意,精心伺候黛玉梳洗,毫無前幾日語氣里的怨氣。
「雪雁,姑娘的藥是飯前還是飯後用的?一日用幾次?」
「姑娘瞧著,氣色好了許多呢。」
「姑娘吩咐的點心,是送去大爺院子裡麼?那食盒該用這個,穩重又是雙層的,到了點心還是溫熱的,才好吃。」
「大夫讓姑娘多走動一下,可園子有些遠,這天氣瞧著又要下雨,姑娘不如抄個佛經,站著抄,也當走動了…」
紫鵑的體貼細緻比雪雁強上許多,這一回來,黛玉周身的事兒就安排的極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