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沖走了就還不了了。
黛玉彎腰進了石洞,同林鐸並排坐著,似乎怕林鐸冷,還把自己的披風往他身上讓了讓。
林鐸嘆了口氣:「別讓了,底下都濕了。蹭我一身水。」
「拿石頭壓雨傘,不是你要做的事兒。」
來這裡,更不是你該做的事兒。
黛玉卻似乎無心聽他說話,有些稀奇的看著外頭的雨簾,她從小服藥,聞慣了藥味兒,可那些藥都是曬乾了,又被熬煮了的。
不像現在,在雨中頑強的散發著生機的味道。
「你挺會找地方的。」黛玉讚嘆。
「可惜,我沒帶點蜜餞。」她嘆道。
她已經囑咐暮鼓晨鐘找地方躲雨去了,也無人可以討要了。
「美中不足,但也不能強求。」她嘆道。
林鐸不想繞彎子,想讓她早點回去,便接話道:「我只想這麼窩著,蜜餞不要也罷。強求的從來不是我。」
黛玉偏頭看他:「我要你去取蜜餞了麼?」
「我要你也吃蜜餞了麼?」
「我一直在說的都是我自己。與你何干呢?」
「只因為我同你並肩坐在這裡?就影響了你麼?假山是小,天地夠大,但我們都在這天地之間,本質是一樣的。」
「天地之間,旁人做事,你何須為難?總歸不是旁人為難了你,是你為難了自己。」
林鐸頓了頓,話都被黛玉堵死了。
索性不講理了:「我就是為難自己。」
「那你就為難罷,何苦告訴我?」黛玉嫌棄的擠了擠他,繼續看雨。
林鐸等了一會兒,見黛玉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興奮,並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
只好自己悻悻的開頭:「阿姊,你不是來勸我的啊?」
「我勸你什麼?」黛玉十分驚訝。
「我什麼都不知。如何勸你?你想我勸你?那你教教我?」黛玉一副為人姐姐所以要善良的姿態。
林鐸??!!
他垂頭喪氣的低下頭:「罷了,你不知也好。何苦把你拖下水。」
黛玉冷笑:「我看你真是腦袋泡了水了。你叫我什麼?」
「阿姊——」林鐸反應過來,拍了拍腦袋。
一聲阿姊,黛玉如何置身事外。
外人眼裡,他們就是一家人。
「護住你,我還是能做到的。」林鐸承諾道。
黛玉收回看雨的視線,一下子變得哀傷:「若你不得歡顏,只護我無憂無慮。我是得多麼沒心沒肺才能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