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你送進軍營,吃了多少苦。你也是為了,能更好的護著我,我都知道的,表哥。」
蕭逸搖頭,還是自責:「我該發現的,是我太過自以為是,一則以為你什麼都愛同我說,我不必去問去留意,二則你的病——你偶爾語出驚人,我也只當你是——」
「我不是也沒發現夫子他們的想法麼。」林鐸道。
夫子臨終,心中該有遺憾了。
林鐸眼中酸澀:「夫子其實,應該能發現我有時的想法的,但他知道我只是氣頭上想一想,冷靜下來,是不願意的。所以他從未表露,甚至連個暗示都沒有。」
提及夫子,蕭逸也酸了眼。
但他很快振作起來,「夫子沒有提,自有他的道理,這不該成為你的負擔。」
「雨停了。我得走了。」
「阿鐸,沒人能替你決定,你也不需替別人決定。你想好你自己就好。」
蕭逸說完,就起身了,他孤身而來,行李也沒有多少的,倒也利落。
林鐸還未相送,蕭逸就躍上屋頂,消失不見。
屋子裡說空就空下來了,一時有些孤寂。
令七沒看到蕭逸走,但令三看到了,手指戳了戳他。
「表公子,走了。」
「啊?走了?」令七吃了一驚。
令三把碗放到他手裡,起身就走。
他不會留林鐸一個人。
令七收好茶壺跟碗,也匆匆進了屋子。
林鐸沒什麼力氣的樣子窩在大大的圈椅中,抬眼看了看他:「令五回來了?」
「是,叫他過來麼?」
「你先把你知道的說說。」林鐸不想見。
「是。」
「令五說,那些難民,昨兒也遭了災,也是火。倒沒有蛇,他們連夜逃出去大部分,可一些老一點的為了斷後,都葬身火海了。」
林鐸冷笑:「這是知道欽差要來了,清場呢。」
「畢竟這次欽差只是抓兩家人而已,揚州知府雖然晉升無望,還有可能被摘掉官帽,但若再因為難民罪加一等,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可是這招數,爛透了。居然敢同一天放兩場火,這些人真是在江南一手遮天習慣了。」
令七點頭:「誰說不是呢?不過他們人力有限,難民人多,火攻也是個辦法。」
「嗯。令五回來是什麼意思?要銀子?」
「銀子還沒提,只是說,難民似乎悲憤過頭,居然醒悟了,不想自殺式攻擊了,他們想再次躲起來。積蓄力量,以待來日。」令七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