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七點頭:「公子這是叫自衛。他們太欺負人了!」
林鐸看他那憤慨的樣子,自己差點都信了。
「明兒表哥該到揚州了。」
「是。定然到的。只是當日不能來林府取證。」
「嗯。這是表哥涉及朝政的頭一回兒,多少雙眼睛盯著呢,這幾日林府要守好了。」
「是。公子放心,定不會有問題的。欽差一到,火燒府邸,他們卻是不敢再來一次了。」
「嗯。」
林鐸起身,拖出夫子留下的其中一個箱子,取出裡面的手稿,看了起來。
令七見狀,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欽差隊伍一早便進入了揚州城。
林鐸壓住自己有些擔心的思緒,晨起,又去給黛玉讀了一段書。
黛玉已經好了許多,不過雪雁為了以防萬一,不許她下來走動,依舊是半躺在床上,床幔收起,留了裡頭的兩層薄紗垂著。
林鐸停下,黛玉見他喝了茶,才道:「心神不寧。」
「可是欽差到了?」
林鐸點頭:「阿姊聽出來了。讀錯了一個字。」
「那個字若是旁的書里。讀的倒也沒錯。偏這位願意寫作另一個意思的。」黛玉道。
林鐸放下書:「我表哥,雖說軍營裡頭混了些日子,還在戰場上,生生死死的轉了一圈,但朝廷,官場,深不可測。縱然他身負聖恩——總歸是擔心他的。」
黛玉晃了晃薄紗:「我並非勸你,我也勸不了你,官場之事,我是真的無甚接觸。」
「若說你擔心你表哥不懂官場內幕而吃了虧,我倒覺得非也。武將不同於文臣,大多殺伐果斷,任憑你有什麼彎彎繞,人家一刀下去,魂兒都沒了,再多心思有何用?你又說他身負聖恩欽差之位,想必有生殺大權在身,更是如虎添翼。」
「阿姊,這話,我自然也懂,竟沒有想到。」林鐸笑道。
「你是關心則亂。」
黛玉說完,忽的想到了林海。
蕭逸來了,父親,還能有多少時日?
一滴淚,悄不聲息的滑落下來。
林鐸似有所覺,他道:「阿姊,心安方能快些好起來。」
快些好起來,才能去林海身邊盡孝。
「嗯。」黛玉點頭,任由淚水一滴滴滑落。
「我再給阿姊讀一段罷。」林鐸重新翻開書。
這次他認真了不少。
已經有些少年音色的嗓音,不疾不徐,黛玉凝神聽來,似有梵音之感。
一段落,她方道:「你讀過經書?」
「讀過。」
「會誦經。暮鼓晨鐘都不會。」林鐸笑道。
「不過我不會往生咒。」
黛玉的心神被吸引了一點過去:「學這個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