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輕輕幫她擦去,然後蓋好被子,放下了床帳,也不出去,就守在旁邊。
黛玉心中這麼一折騰,下午又燒了一陣子,大夫來診脈,氣笑了:「真是姐弟了,一樣的恨人的。」
「小小年紀,聰慧無雙並非就要慧極必傷。你那麼多心思,留個心思寬慰自己試一試?」
大夫說完,不等黛玉開口,便抬腿走了。
方子也沒有的。
小丫鬟還挺機靈,帶著怯生生的道:「姑娘,大夫沒有換方子,想必無礙,姑娘就是累著了,姑娘再歇歇,我去給姑娘熬藥。」
黛玉嗯了一聲。
小丫鬟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黛玉睡了許久,雖說燒的昏沉,但並不想睡的。
大夫的話她何嘗不懂,以前是諸多無奈,懂了也無法釋然。
但現在境遇不同了。
她開始試著寬解自己。
昨日種種已經是過往雲煙,自己也已經看透,再不會落到想像的那地。
未雨綢繆是好事,但用未發生的事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傷心總是要傷心的,哭過了也就是了,難不成日子都不過了?
林鐸那邊多少帳本要理,他是要做正經事的,又勢單力薄,自己怎麼也要幫襯的…
黛玉頭一回這樣通俗樸實的勸自己,還挺新鮮,想著想著把自己逗樂了。
林鐸閒著又拎著書來時,黛玉的笑聲嚇了他一跳。
差點去掀開帘子,不過忍住了:「阿姊?」
「嗯。」黛玉應道。
「阿姊,我們初見是在何處?」
黛玉??
隨即反應過來:「在京城吧?」
林鐸方笑了:「那就無事了。」
黛玉冷哼:「怎麼,以為我被換了人?」
「不是,以為你被燒傻了。」林鐸老實的回答。
「哼,隨你怎麼說,我不同你生氣。」
林鐸來了興致:「呦,長進了啊!說說,怎麼想開了?難不成病了還能讓人明智?那你這病有意思啊,也傳染傳染我的。」
黛玉拋出一個軟枕打他:「我就是個小心眼兒的?還不許自己勸慰自己的?」
「你也不必笑我,大夫可說了,我們姐弟兩個,沒一個好的,一樣的可憐又可恨!我這裡可是已經有了眉目了,你那頭可還一團亂麻,等著人勸呢吧?」
「你若乖乖求求我,我勸勸你也不是不行。」
林鐸接住差點掉到地上的軟枕,被她這樣的輕鬆情緒感染,也覺得心裡好了許多,同她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快勸勸我吧?」
「閉嘴!這話聽的我耳朵疼!」黛玉在裡面捂住耳朵笑。
林鐸甚少這樣,還特意帶上了點童音,反差太大。
林鐸嘆氣:「你勸自己,就是勸的越發的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