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寶玉,不也是男子?還比我大許多歲呢,是大幾歲?」林鐸道。
黛玉又畫了一筆:「如今十三了。」
林鐸做驚愕狀:「阿姊,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閉嘴吧。」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林鐸無趣的搖搖頭:「阿姊,你這樣可不對,若是我們總以為能猜對彼此的心思,而不把話說出來,少了親近不說,還容易誤會。」
「天下哪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呢?」
黛玉點頭:「也有道理。那你且說罷。」
「不如我們寫來?」
「好。」
黛玉也隨他鬧,分了紙與他,各自寫了,交換又各自打開。
竟果然不十分一樣。
黛玉的是,「寶玉這麼大了還身居內帷,不甚妥當,於他來日無益」——若榮國公府還能傳承一代也就罷了,如今大廈將傾,搖搖欲墜,他當無前途可言——這前途並非功名利祿,而是生活不崩塌。
林鐸寫的卻是:「他都那麼大了,還可以居內帷,我也要!我還小!」
誰還不是個小孩兒呢!
黛玉瞪了他一眼,又看著書,卻沒有落筆:「這處,是個暗器盒子?這機關,有些意思。」
林鐸巴過去看了一眼:「嗯,是。你在另一邊也要畫上一個。兩個也少了些,四個吧,門口兩邊再放兩個。」
黛玉被裡頭的機關吸引,半響沒說話。
林鐸欺負她心神在旁處,試探性的問,「榮國公府可有人愛掙個高枝?」
黛玉:「恩?寶姐姐慣愛的…」
林鐸笑了。
黛玉回過神,拿筆敲了他一下:「鬼壞鬼壞的你。」
「寶姐姐?薛家的姑娘?」林鐸道。
「嗯。」黛玉知道他打聽過同榮國公府牽扯的家族,故而也沒必要瞞他。
「薛家。官商,不過內務府那裡被排擠的挺遭罪。怪不得巴著榮國公府這塊朽木不肯走呢。」
「王家倒是看著繁花似錦,薛家卻不去投奔他家,八成是榮國公府裡頭也有人圖薛家的財呢。」
黛玉一下子想到了她的二舅母,賈王氏。
「那為什麼薛家又突然搬走了?談崩了?」林鐸自言自語。
黛玉蹙眉:「薛家搬走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我表哥來這裡前一日,聲勢浩大,狠狠顯擺了財力,我表哥便知道了。」
「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家家底還是有的。但後繼已經斷了。沒用!」林鐸嘲笑。
黛玉若有所思:「怎麼會搬走呢?莫不是——」
「寶姐姐明年就足十五了。及笄之年,要議親了。」黛玉都定了親,這話倒也同林鐸說的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