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庚可聽著風兒,那位前幾日來挑釁的揚州知府,被關在棺材裡三天三夜,出來時已經滿身髒污,不能自理了…
莫不是大爺憋著什麼招兒呢?
這麼想著,林庚反而放心了,只要不是氣急了憋著就行。
再說黛玉,向來有點多愁善感,今日竟然不怒不悲,這簡直是大喜啊!
林庚當下挺直身子:「聽姑娘的,我這就去回話。」
「你等會兒,讓令七指一隊人跟你去。」
「是!謝大爺!」林庚頓時更有底氣了。
他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雪雁也趕緊出去泡茶去了,沒忘了帶走那兩盤茶點。
林鐸等著喝了茶,才笑道:「還有一事忘了同阿姊說,那位賈二爺,也回揚州城了,沒準這會兒就往府里來了。」
「今夜,得多廢點燈燭了。」
黛玉抬頭:「璉二哥?」
「是他。」
「他一直未回。」
「嗯,在姑蘇,杭州轉悠,都是富貴溫柔鄉。」
「榮國公府早就收到信了,還肯讓他耽擱,無非是甄家同賈家通了信,有所圖謀呢。」
黛玉蹙眉:「他們如何得知聖意?」
「人家宮裡有人啊。」
「甄太妃。」林鐸眨了眨眼。
「定然吹了枕邊風了,然後太上皇露出點意思,那位就順勢做了這麼一個局。」
黛玉輕嘆一聲:「所以說,咱們都是那位的棋子,只不過咱們是黑棋,那些是白棋。」
「白棋為黑棋磨刀,黑棋也未嘗沒有殺掉白棋中的廢子。得益的都是執棋人。這執棋人,已經只有一個了。」林鐸接話道。
「太上皇,也成了——」黛玉低聲道。
「怎麼不是呢?」林鐸點頭。
黛玉沒有再接話,她第一次這麼深切的感受到皇權巍巍,翻手為生,覆手為亡。
如果他們猜錯了,聖上不是要逼迫林鐸,而是放棄了這個兒子…
那,天涯海角,林鐸都逃不掉的。
她跟蕭逸,也很難善終。
「所以,只有做執棋人,才能護住所有想護住的——」
林鐸在這一刻,終於下定了決心。
「阿姊,我不知道來日,我為了這條路,會付出什麼,付出誰——」
「我希望你能拽住我。」
「夫子說過,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救不了這世間,但魔也能毀了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