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漸沉下心來,「且那甄家,如今也是勢單力薄,不會同咱們真的撕破臉的,總會拿出點說法來的!」
「明兒一早,照常去林府門口守著,他們出靈,咱們總要去送一送!全了禮數!」
「是,我會提前叫醒大爺的。」
可賈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他穿戴整齊去了林府,已經是人去府空,只剩了下人們在打包最後的東西,而林庚拿著賣身契準備他們幹完活,就發放的。
竟是都不帶去京城的。
「林管家,這…我是要來送送林姑父的!」
「賈二爺,這時辰是寺里按照我家大人的生辰八字算的,不能見日光上路。」
「您辛苦,怕是起不得那麼早,倒是知府大人,設了路祭還親自到場!實在有心啊!」
林庚身後站著四個侍衛,他說話都挺直起來了。
說罷看了賈璉一眼:「賈二爺,您自便,我要去忙了。」
小門砰的被關上,賈璉徹底傻眼了。
他看著旁邊來拿路祭祭品的乞丐,就知道這事兒又得傳出去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他低聲說了一句,就匆匆走了,不肯再騎馬,改坐了轎子。
另一邊,黛玉同林鐸早已經上了去金陵的船。
林鐸陪著黛玉抄完經書,依舊在她房裡不走。
兩人整理林海的一些手稿還有原先的朝廷邸報,林海居然都留存著了,整十三年的。
夫子那裡偶爾也有,但有時候帶著林鐸山高路遠的,便得不到了。
「蜜餞要麼?」黛玉看了他一眼。
「我不暈船。」林鐸無奈。
「不必不好意思,我不像某些人,慣愛嘲笑人的。」
林鐸假裝沒聽到,另起了話題:「姑蘇出過一塊祥瑞石頭?就在發了大水的那裡?還主太上皇大喜?」
「呵。怪不得無人追究難民補貼不妥當的事兒,如此看來,難民不止咱們見到的那些,那些是狠角色,敢一路走來,定然還有不少不知道被安置在了哪裡!」
黛玉敲了敲書頁:「你是想處置那些難民了?」
「嗯。」
「他們昨夜已經啟程,走陸路,隨我們先去姑蘇,然後我們在姑蘇停留四十日,到時候我會去見見他們。」
「日後,是炮灰還是翻身而起,就看他們自己了。」